温仪临至木则,忽然接到战报。报信人一人一马飞驰而来,见到大军,一个滚倒落地,一身抒摇装扮,流着泪说南姜突袭,木则失陷,今拔汗且战且退,已到陵关。温国公心中一沉,一把揪起报信人衣领:“太子呢!”
报信人额上还沾着灰,是半路而来的,眼下面色如土,手微微发抖,说道:“大乾的太子,太子,被越将军斩于马下——”
“……不可能!”温仪心口一窒,顿时失声。忽觉臂膀一痛,原来是报信人突然发难,怀中掏出匕首刺来,幸得旁边人反应及时,拼命一拦,这才免了危难。只是不可避免仍被伤到。他目光一凌,不待动手,那人却已自尽而亡。
“温大人。”
温仪一摆手:“无事。”他看着手上淌下的鲜血,道,“是我大意。”
那人如此明显,称元霄为大乾太子,又称越南望为越将军,故意露出马脚,估计本是想引他起疑心上前查看。只是温仪情急之下糊了脑子,没有思量。但也确实上了当,挨了一刀。
他神色变换:“既然越南望提前派了人守在这里出此下策,估计是情急跳墙。想必并未讨着什么好处。元霄他们应当是无事的。”又往前五十里,这回又有一人一马飞驰而来,身着抒摇装扮,见到大军,同样滚倒落地。
亲卫抽刀就要往前,却被温仪喝住:“等等。”
那人自地上爬地,冲温仪跑过来,额角沾灰,面色似涂了土,脏兮兮的面孔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他如同离弦的箭,径直越过人群,就冲进了温仪怀中。
“温仪。”那人虽气喘吁吁,却笑道,“你不必再来。我们赢了。”
这场仗,赢得有些突然。
话说大雪之时,越南望率兵大举压来,木则除却大乾两千兵士,已只有五千多人。此战突如其来,抒摇防不胜防,幸得今拔汗治兵有理,情急之下,不慌不忙,直接命人布起军阵。城中全撤,七千多人全数安排在高地,来一波人放一波箭,立志要将人射成刺猬。
若温仪的大军不能及时赶到,这本是个必破之局。但是人群之中,元霄正好看到了越南望,当日他在月湖湾截杀温仪的画面突然就冲击在脑中。那时越南望身边正好没人,元霄心中一虎,随便抓了个小兵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借着混乱就往越南望那边去。
——然后一枪挑中了他的心脏。
“他就死了。”
温仪:“……”他确认道,“木天蓼就这样被你杀了。”
元霄点头:“我杀了他后,南姜——不,只有那多出来的四千人是南姜的,原本的八千人本就是姜国的。他们群龙无首,一时兵败如山。”可他仔细想了想,“大将一死,似乎军队的战意也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