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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无需感情用事,换个人心中都没有舒君的这种对庞大未知事物的恐惧,只会一心一意沉溺于人生际遇的奇妙,还有青麟君的容貌。

世上能够逃离猛兽鲜艳皮毛,锋利爪牙的人又有多少?

舒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他自然是感激薛开潮的,若是没有被带走,现在说不定就成了尸体。即便能够勉强保全,一生只会沉沦泥沼,绝没有逃脱可能。

更不要说薛开潮赐刀就是将他视作心腹了,待遇其实不低。

薛开潮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大恩大德。舒君此生只要能做到,一定会对他言听计从,连个不字也不会说的。

但他仍然恐惧。

是一种气息,或者只是直觉,他眼中的薛开潮如同壁立千仞,站在下面就让他喘不过气,更没法生出什么攀附之心,上进之意。

像巨大的野兽整个的俯身把他压在肚腹下面,是一种保护,但也是震慑。

薛开潮说你是我的,起先舒君并不明白,后来发现,对方从不警惕自己的行动,也没有要求过自己的忠心,并非一种驭下手段,或者欲擒故纵。只是没有必要,只是理所当然。

和对待一桌一椅,一房一舍的态度是一样的。舒君还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再说,薛开潮又需要他什么呢?人间最强的怕不就是令主了吧?就是皇帝也不能勉强薛开潮,天下更是人人都敬仰他,就算有小人作祟,但谁能遮住明月辉光?

舒君心里并不担心他,只担心自己能否留下,是否能够不负所望。

那束野花是晨雾一般的浅紫和乳白,十分细小,叶子却大,对生如同羽扇。舒君摆弄来摆弄去,几乎忘了里面安静好一阵了。

半晌,薛开潮道:“她是知道我的,自然不担忧。你不必担心她是否可信。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幽云也不再多说,低声应诺,绕过屏风出来,在舒君身上看了一眼。她身姿笔挺,肃穆坚毅,看上去有些吓人。舒君看回去,却发现她眼中只剩下柔和的叹息,并不是在审视自己。

“进去吧,主君累了。”幽云说完这句,就掀开车帘跳出去了。

舒君捧着毫无纹路与装饰的素白瓷瓶进去,将之放在正靠坐在软榻上支颐看书的薛开潮手边小几上。

薛开潮拨冗看了一眼。他生得如同一座玉山,巍峨又俊秀,漫不经心的动作和眼神也震撼人心。舒君姿态温顺,跪坐在下,把头靠在他的榻沿,低声道:“主君,情况已经很坏了么?”

视野之中那束原本生于荒野毫无特别之处的野花安稳开放在矜贵无比的甜白釉中,薛开潮用手拨弄小巧花朵,指尖如玉,比白瓷瓶更莹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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