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院中树下。
薛静影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那胡太医便又背着药箱颤颤巍巍的来了,他虽十分惧怕这凶神恶煞的美貌公子,但是也不敢枉顾国师大人的交代,虽怕的要死,仍是每日尽心尽力过来替薛静影把脉。
他走到薛静影跟前,俯首行礼,薛静影眼都没睁,那胡太医知道他的意思,谨小慎微的放下药箱,便坐在他跟前的石椅上替他把脉。
他替薛静影把脉已有一月,薛静影脉象十分稳健,除了最初两次的呕吐和昏迷,他再无不适过,只是有些嗜睡,现在近四个月,他神色更好。
那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讨喜,从来乖乖的没闹过。
胡太医把着脉,榻上人今日的脉象依旧十分稳健,不亏是习武之人,他想着啧啧称奇,眼神不由从薛静影的手腕挪到薛静影的腹部。
已经四个月了,不知道这软塌之上的青年发现了没有,他腹部已经有了微微的隆起,此刻仰躺在榻上,衣衫贴着腹部,形状更为明显,只是比起寻常的妇人小了许多。
不过脉象稳健,便也无需担心。
胡太医心下又是惊诧暗叹,这么多日他也没有完全接受过来,他一生专治为妇人调理,手底下接触过的有孕妇人不知道多少,却从未听闻过以男子之身能怀孕的。
少时跟随老师父倒是有听闻过男有女相的之人可能会如此,但是这仰躺着的公子虽然容颜俊美,但外貌和神色无一丝女相,明显是个完全正常的男子,还是一个性情孤傲狠辣的男人。
这人如何有孕……实在是一桩奇事。
他还一边想着一边摇头,薛静影感觉这把脉把的实在有些久,不由不悦的睁开眼来,一睁眼就见那老太医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即面色一沉,把手抽回,不悦道:“你在念叨些什么?”
那胡太医听他一声,吓的连忙回过神,告罪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老朽只是想记录一下脉象。”
说着,奉承的笑着把手里的出诊记录给薛静影看,薛静影一看那本上记的全都是什么‘脉象大小平安’,还有孕期的月份,当即大怒,一把把那本子砸在地上,把那太医的领口揪起来:“你这老家伙记这些干什么,本座警告你,若是你敢把这事泄漏给旁人,本座恢复后的第一件就是让你尝尝本座的冷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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