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骈恨极怒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
“哎,侯爷,等等我!”朱承轩整整衣衫,跟了上去。
“滚!”
“侯爷……”
无论如何,这件闹剧能到此结束,也有朱承轩的功劳,沈璧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眼下——他只想静静。
“此次承你的恩情,本侯自会回报。你若以此要挟,便是痴心妄想。就算你不出现,我也不可能娶高溶月!我沈璧不想做的事,还没人能强迫的了。”他解下发带,眼神如冰雪。
朱承轩被沈璧一呛,脸又红了起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若再跟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从听闻定亲开始,他的胸口好像被人塞了一团麻线,纠结缠绕着,令人喘不上气,实在懒得和朱承轩周旋。
福伯尚不知绣球的事,乍见沈璧阴着脸回来,还以为他去白云观见了故人,心中郁结所致,一时想劝又不敢劝,只能站在房外候着。
后半夜,听闻婢女说侯爷已经睡下,他才惴惴不安地离开。
一夜未眠,辗转等到天刚破晓,福伯就悄悄进了院子,来探消息。
沈璧倒是起得早,却只穿了里衣,胡乱裹条袍子,躺在庭院的藤椅上睡回笼觉。
福伯见他衣衫不整地窝在花架下,活像一颗剥了一半的荔枝,又是连连叹气,忙进房取出毯子为他盖上。
昨夜翻来覆去的做梦,虽睡了一夜,天亮却越发困倦,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福伯。”
“侯爷怎么睡在外面?伺候的人呢?”
“房里太闷。”沈璧半睡半醒间嘟囔一句,“我打发他们下去了。”
“暮春早晨,尚有凉气,侯爷的伤还没好透,可莫要再染了风寒,老奴服侍侯爷回房睡吧?”
“无妨。”沈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袖子滑下去,露出玉藕般的手臂和腕间引人注目的绯红发带。
福伯不知他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惶惶不安,站在一旁不开口,却也不离去。
沈璧坐起身,捏了捏眉心,“你来有事?”
福伯不敢说担心了一夜,只道:“无事,老奴就是过来看看。”
沈璧将发带自腕间取下,十分随意地系住头发,绯红的发带如熠熠燃烧的火焰。“正好,我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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