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沈府住了三天,就已看出来沈璧和沈秋泓之间似乎不如他们父子那般亲密无间。难道这天下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一样的么?
“北城,过几日伯父要去福州一趟,阿璧的兵法和拳脚都与你相差甚远,伯父不在,就麻烦你多教教他。”
“伯父放心。”季北城本就希望能多点机会跟沈璧见面,弄清楚他那般排斥自己的原因,自然痛快应下。
晚上闲来无事,他打听沈璧的住处,一个人悄悄跑去看沈璧。
房门紧闭,季北城只能从窗户上看到一个孩子的剪影,似乎正读书,只是身形太过瘦弱单薄。他欲敲门,正巧见福伯端着个小巧精致的汤盅过来。
福伯见了他也是一楞,似乎没料到季北城会出现在这里。“季公子是来找小少爷的?”
季北城点头,看了眼福伯手里的托盘,问道:“阿璧还没吃饭吗?”
“吃过了。小少爷近来整日练拳,常不能按时吃饭,消瘦的厉害。老奴看着心疼,叫厨房每晚炖上一盅汤送来。”
“那你快快进去,我在檐下坐一会儿。”
福伯张张口,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也不妥当,伺候了沈璧喝完汤,便离开了。
季北城等他走远了,才起身,推门而入,“阿璧,你在看什么书?”
沈璧听到他的声音,抬起了头。一双幽亮的眼睛里,极快地浮上一层厌恶,“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即便季北城比沈璧大三岁,可毕竟自己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沈璧那么厌恶他的原因?
他尚未走过去,沈璧的眼里已噙满泪花,“不许你踏入书房!出去!”
如此激烈的反应让季北城迷惑不解地收回脚步。或许福伯能给他答案。
福伯听完他的话,却是摇头,“少爷每日都需完成侯爷布置的功课,今日的背诵尚未完成,他一时焦急……还请季公子不要计较。”
是这样吗?
虽明知道这个答案并不是他要的,季北城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是我打扰阿璧了。只是读书习武,非一日能成,一蹴而就,伯父为何逼迫他如此之紧?”
福伯笑的苦涩,“虎父岂能有犬子?”
两日后,季北城在绿波亭又遇到了沈璧,他的半边脸上有极淡的紫红色痕迹。季北城自小也是受伤无数,一眼就看出那痕迹是受伤所致。
“阿璧,你受伤了?”他说着伸手要摸。
沈璧连连后退两步,捂着半边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不要你管!”
季北城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焦急道:“走,我带你去找福伯,让他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