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烟拍拍他的肩,“我这是老毛病了,待天气转暖,自然也就痊愈了,你不必自责。每年春节我都是一个人过,今年你能来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父亲很挂念你,他希望我能将你接回家。”
季云烟摇摇头,“我不想回西南,这里挺好的,离京城又近。北城,你武艺超群,又有兵法谋略,但兄长希望你能入朝为官,不要再跟他一样,过着戎马沙场的生活。大哥既送你去长颂书院,你便好好读书,这也是你母亲临终前唯一的心愿。”
季北城一岁那年,母亲延氏便因病过世,季家就这么一根独苗。那时候沈家刚出事不久,她听闻后,一直惴惴不安,临终前更是吊着一口气,不肯闭眼,直到季牧承诺会护季北城一生平安,绝不让他子承父业,延氏才合上眼。
立春之后,季北城辞了季云烟,回到长颂书院。
京城的繁华一如当年,连侯府的匾额跟从前都没有半分区别。季北城在侯府门前驻足许久,转身离开时,侯府的大门开了。
第18章约酒
“季公子!”福伯几个箭步追了上来,拉住季北城的袖子,如遇久别重逢的故人。
他的眼中溢满泪水,“季公子,真的是你!”
那泪水中包含的东西太多了,季北城不忍看,移开视线,微微颔首,“福伯。”
“公子过门不入,可是在怨我家少爷从前那般对你?”似乎怕季北城会走掉,福伯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季北城正色道:“福伯,无论阿璧从前如何对我,我都没有半分怨他的意思。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不必再放在心上。北城前往长颂书院,正好路过京城,既然沈伯父不在家,我就不进去打扰了……你家少爷,他应该也不想见到我。”
“少爷……”提起沈璧,福伯再也忍不住了,一时泪如雨下。“季公子要走么?”
“嗯。”季北城指指路旁的马车,“天黑之前需赶到书院,还请福伯体谅。”
福伯道:“我有一事相求,请季公子务必答应。”
季北城记得他上次来侯府是一年前,他跟随父亲进京,在沈府小住三天。只是那次沈璧患病在身,据说很严重,父亲便没让他前去探望。这么一算,最后一次见到沈璧还是三年前,那时沈璧十二,而他也不过十五。
“福伯尽管说,只要北城能做到,必然应允。”
福伯将他拉进侯府,关了大门,“扑通”一声跪下去。
季北城忙将人扶了起来,心中疑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竟让福伯跪地央求?
“我家少爷……没有死。”福伯的一句话令季北城半晌才缓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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