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雪吓得越来越大,好几个乞丐进了破屋,聚集在角落生起火来。
今个雪又大了不少,听说西北国动乱不停,估摸着是要打起来了。
这大雪纷飞的时日,不知打战又得死多少人啊。
去年灾荒动乱才消停,这自从女帝即位,南国就一直动荡不安。
可不是嘛,女人当什么皇帝,我看咱们南国将来亡在她手里咯。
话音未落,乞丐捂住手臂摔开那灰扑扑的一团惨叫连连:居然敢咬我!
喵!
几个乞丐起身准备来抓,白发老翁伸展懒腰见这场面出声:好汉且慢!
你这老头养的什么怪物!
白发老翁扯住呲牙装凶的小奶猫笑了笑说:小东西不懂事,好汉何必跟只猫动怒。
那乞丐怒气未消冷哼道:我看这只猫留着也活不过冬日,倒不如摔死得了。
温如言一听更气,这些乞丐手脚齐全,分明就是好吃懒住这才沦落到这般地步,竟然还有脸说别人坏话。
诸位好汉冷静,贫道掐指一算,不待半柱香的时辰,此处将会有大事发生。
放屁!那为首的乞丐恶狠狠的看向这方。
小奶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拎住出了破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轰隆的声响。
破屋的房梁倒塌,那几位乞丐被埋在废土之中,白发老翁摇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温如言看傻了眼,心想这老人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从一处农家偷了一头老驴拉车
,白发老翁挥着鞭子穿过城池赶路,小奶猫趴在草堆晕的有些想吐。
只见路上越来越多大批的百姓携家带口往相反的地方逃。
前面打起来!中年男子背着包裹后怕的说。
白发老翁犹豫的停下来,低头看向趴在一旁的小奶猫叹了声道:看样子得改道去云山咯。
中年男子一听忙说:我们便是云山脚下的村庄,老人家您还是别去了。
小奶猫探着脑袋张望,因着拉车上铺满干草,所以毛发上也满是干草碎屑,看着活像个逃难的。
没事,老夫皇宫都能逃出来,更何况这等小场面。
大抵是这话过于吹牛,中年男子被身旁的幼子默默拉扯离开。
温如言尴尬的低头假装不认识白发老翁,心想这老人家别的都还凑合,就是吹牛皮这点真是尬出天际。
小家伙你也不信?白发老翁扔了半块馍馍,摇头说,实话不说,那年老夫还亲自摸过太上皇的手,那才是真的白嫩嫩豆腐啊。
咳咳小奶猫被呛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老人家道德沦丧啊!
后生,你心术不正啊,胡乱瞎想些什么呢?白发老翁抬手拿起酒葫芦抿了小口叹道,那时老夫为太上皇把脉,隐约察觉不对,好似中了一种毒,可偏偏又探不出来具体病症,便就没敢说。
温如言低头费尽啃着馍馍,大冬天里馍馍被冻成硬邦邦的一块,如果牙口不好,真心不建议尝试。
说起来老夫还为太上皇酿制过酒,名为琼浆玉露,当年满朝官员都被赏赐过,你这后生不知道了吧?
喵!
这个,我真知道!
温如言没想到会遇见酿制琼浆玉露的人,更没想到这满口胡话的老人家居然说的是真的。
那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惜老夫习惯云游四海,自然只好逃出宫。白发老翁自顾自的沉浸在思绪中,手里挥着小鞭子,引的一阵阵驴叫声。
雪地里极难行走,因为逃难所以积雪大多被踩的湿滑,稍有不慎便会翻车。
温如言趴在白发老翁身侧,琥珀色眼眸瞄向那酒葫芦,心想这酒说不定有用。
这般又赶了好些时日,一日天色渐暗时,正好到一家老旧客栈,不过客栈里只有老掌柜守在柜台,一盏昏黄的灯盏摇曳停摆,实在是荒凉的很。
西北打起战,大家都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死也要死在这里。
老兄,你这岁数在老夫这可不老啊。白发老翁抬手拍了拍老掌柜肩膀。
老掌柜手一抖,险些握不住灯笼,眼眸打量白发老翁迟疑的说:老哥,您今年贵庚?
再差三年便有百岁。白发老翁拎着那四处乱窜的小奶猫笑道。
那您真是高寿啊。老掌柜极为尊敬的打开客房,今夜难得遇上您这般长者,那便不收钱了。
白发老翁一听笑得更开心了,满脸的皱纹挤成一团。
小奶猫尴尬的低垂脑袋,探起粉嫩的前爪假装挠头,这老人家坑蒙拐骗的套路,真的是没脸看。
待客房灯盏点上,白发老翁打量四周极为满意的看着老掌柜道:这夜里风大,老掌柜可要小心。
满头雾水的老掌柜,尴尬的点头,而后退出房间。
温如言趴在木桌,心想这白发老翁要说会法术吧,可行为举止跟个神棍没差别。
明明是别人的客栈,这么理直气壮,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晚饭没有大鱼大肉,不过至少屋瓦遮风挡雨,还能有热水沐浴,夜里温如言睡的极香。
可是冬日里忽地睡出汗时,温如言缓缓睁开眼,只见漫天飞舞的火光烧至房梁。
而锁链一端却不见人影,那老人家居然跑了?
小奶猫从窗户跃下,拖着长链条回头看了眼客栈,只见客栈大门轰的倒塌。
那其间跃出一手持长刀的壮汉,一手便拎着掌柜的首级。
杀、杀人啊!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血腥暴力场面,吓得当场差点腿脚迈不开。
好在冰冷的雪落在脸上,让温如言意识恢复几分,忙掉头便向外一骨碌的跑。
一夜狂奔至天亮时,因着风雪太大的缘故,小奶猫蓬松的毛发上满是积雪,远远的看去就像个毛球。
小奶猫低垂脑袋躲风,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见人影。
脚下一滑啪嗒的摔落,从高处扑通地向山下的一队人马。
张大人,有刺客!
快射箭!
且慢!张尤谋抬手拎住这雪球一般的小家伙,只是一只小野猫罢了。
温如言尴尬的望着这一身官袍的人,完全不敢乱动。
张尤谋打量这颇为精细的链条,见其中印有西北国标志警惕出声:此物乃西北国之物,看来它的主人极有可能是西北国的人。
难道是送粮的线路透了风声?随行副将上前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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