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楚闻霖摸了摸灰兔耳朵,它还呆呆抖了抖。
最后褚修衍猎了头花鹿,他再没有射中什么,但是今日也算得上是尽兴而归。
回了营帐,大学士还在审阅折子,楚闻霖连忙换了衣服回到桌案上。
天色渐暗,大学士用过晚饭便准备洗漱就寝了,回到账中他见楚闻霖还俯在桌案,便说道:不必如此辛劳,明日补上便可。
楚闻霖抬起头来,应声道:学生明白。
又过了些时候,他见时间也不早了就要放下笔时,却看见了下面一个折子有些不同寻常。其他折子都是根据官员等级有特定规制,只有这一个是玄色上面还没有官印。
楚闻霖拿了出来打开才发现内容是弹劾贪污官员。当朝有令弹劾贪污受贿之事可不必署名。所以也不奇怪了。
正当他要合上时候,余光瞥见下面内容,发现被弹劾之人,竟都是太子手下人。
路过群辅林璋看了笑了声,小声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可不能当真啊。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严郁风定然也掺和进此事了,可是弹劾之人却都不敢在折子上写下太子名讳。毕竟他上面是皇上皇后,就算皇上愿意责罚,皇后也会将这件事尽数压下来,为保大局,也只能从严郁风手下之人入手了。
林璋搭在他肩膀上,别想了,明日直接把这折子送上去就行了,快睡吧。
楚闻霖无语地拉下他手,你清洗过没有。
你还嫌我脏?林璋嘿了一声,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就地坐下了,炯炯有神望着他,说起来,之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厉害呢,你跟我说道说道你怎么打那么大头鹿。
什么?楚闻霖愣了一下,不是我猎。
怎么不是,上面就是你名字啊。
楚闻霖还在疑惑时,外面传来了铮越声音,楚公子,世子叫您过去。
知道了。楚闻霖答了声,合上了手中折子,站起身来。
都这么晚了还出去?小心被看守30340当做刺客。
楚闻霖耸了耸肩,系上了披风走出了营帐,此时已经快接近子时,他跟着铮越向褚修衍营帐处走去。
是谁!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楚闻霖与铮越回过身来,却看见了太子严郁风和两个看守。
他看见了楚闻霖,眼中似是闪过了什么,敢擅闯皇家狩猎场,抓住候审。
楚闻霖没想到他竟会这样睁眼说瞎话,太子殿下,我乃阁部楚闻霖。
是吗?不认得。严郁风勾起嘴角,看了看旁边两个看守,去,将他们拿下。
看守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犹豫,他们是认得楚闻霖,太子殿下。
严郁风眯起了眼睛,怎么,是本宫话不好使了?
两人瞬间僵了身子。太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得不从,是。
就在他们向楚闻霖走去时候,铮越拿出了块令牌,奴才是奉世子之命唤内阁楚闻霖前去,太子殿下若有疑问,可随奴才一同前往。
看守见了那金制镶玉令牌,停下了脚步,这可是皇帝钦此令牌,他们不敢动啊,太子殿下。
严郁风冷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褚修衍看门狗啊。深夜不待在自己营帐,出来走动,也怪不得本宫认错吧。
本来楚闻霖懒得理会他为难,但见他得寸进尺,便笑了声道:太子殿下如此晚了,还事必躬亲出来巡守,真是我朝之万幸,看来弹劾一事定然是无稽之谈了。
听到后面严郁风得意神情一顿,什么弹劾?
您不知道?是当时南下一事中贪污受贿之事,折子已经递上去了,皇上没有召见您?楚闻霖说起瞎话来,可是不比他差。
听到这里,严郁风神色大变,脸色一片苍白,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楚闻霖,怎么可能?
看见他如此慌张表情,楚闻霖就明白其中确实有他一份了。他也不多做解释,只低身说了一声告退,便继续往褚修衍营帐去了。
进了营帐,铮越直接离开了。
里面褚修衍散着发正坐在里面一张八仙椅中,怀中正抱着中午那只灰兔,柔软长袖绕过扶手落在地上厚厚毛垫上。
世子。楚闻霖唤了一声。
褚修衍抬起眼来,手轻轻地抚摸过灰兔后背,遇见太子了?
是,世子神机妙算。
坐吧。褚修衍看向身旁一个矮椅,楚闻霖走上前掀袍端坐了下去。
得知事情经过,卧在椅中褚修衍低声一笑,懒懒伸出手抚过楚闻霖脸颊处黑痣,低声问道:你何时如此胆大了。
不过小人作为,依仗世子罢了。楚闻霖低了低头,忽略了脸上痒意,转而问道:今夜世子叫闻霖来可有何事?
褚修衍看着他眼睛却没有答话,而是指尖缓缓向下滑去,落在他颈边解开了他披风。得了一话本,觉得有趣,便想与你彻读一番。
暗色披风被解开了系带,应声从楚闻霖身上落在了地上。
如何?可否愿意?
楚闻霖顿了一下,喉结一动,自然。
而另一边,严郁风却也彻夜难眠。
他着一整夜心中就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煎熬无比。
眼前一直不断浮现出严边宗得知他贪污而大怒废太子场景。
他知道严边宗从小便不喜他,也不喜欢他母后,一开始甚至要立一个妃子孩子为太子。
所以严郁风便一直想要做出些成就给他父皇看,可是这次过错真只是他一念之间,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要借机废掉他。
如何是好?
他整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到了天明之时,双目通红,脑子却依旧还是一片空白。
一声打更声尖锐响起,他心也紧缩了一瞬,偏偏这时候外面还有个太监来传唤道:太子殿下,皇上唤您过去。
严郁风猛地睁大了双眼,却无法出声应答。
太监又唤了一声,他连忙大声咳嗽了几声,本宫身体抱恙,不便面圣。
太监似乎沉默了一下,严郁风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他眼睛一转,罢了,待本宫洗漱一番,马上便去。
严边宗是最不喜欢说谎之人,他从小便知道,若真是为了他贪污之事传唤他,自己又借口有疾,他定会起了疑心叫太医前来查看。若是被发现了,后果肯定更为严重。
不久,他着装完毕,到了严边宗帐前,他深呼了口气,走了进去,儿臣叩见父皇。
严边宗没有说话,将手中折子扔在了桌上,捏了捏眉头。
听见那一声响,严郁风心中一切说辞都已经回想不起来,他跪倒在地,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