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暨担忧看他。
他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解释说:其实我胆子不小。
嗯。陆暨靠在门边,耐心地听。
也不怕鬼。
嗯。陆暨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有一点点不喜欢黑暗,周晨兮伸出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强调说,突如其来那一种。
因为噩梦和死亡都是突如其来的那种黑。
陆暨心头一动,走过去,轻轻拨开周晨兮额前的头发,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好了,噩梦退散,洗澡吧。陆暨温柔地说。
周晨兮轻抚了下自己额头,觉得心里暖暖的。
周晨兮关上洗手间的门,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扬声问陆暨:你还在外面吗?
陆暨没打算走,甚至打开旁边的咖啡机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没走。
周晨兮喜滋滋地:哦。
他开始洗澡,打开水流,声音哗哗地响,洗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还在外面吗?
在。陆暨说。
哦。周晨兮扬声道。
水流声变小了,周晨兮开始搓洗发水。
他觉得这个时候陆暨应该走了,小声嘀咕:你还在~外面吗~
在,陆暨有些无奈地笑了,我不走,你好好洗,水温调高些,别着凉。
周晨兮高兴了,也不害怕了,欢快地哼起了小歌。
黏人精周晨兮香喷喷洗了个澡,很快忘记了刚才的怂样,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替自己强调:有帮你把洗手台擦干净哦。
知道你爱干净了,陆暨放下手里的咖啡,示意他去旁边吹头发,吹风机帮你拿出来了,需要我帮你吹吗?
不不不周晨兮连连摆手。
陆总服务真是太周到啦!
陆暨喝完咖啡,也打算去洗澡:帮你叫了杯热牛奶,一会儿服务生会来敲门,如果害怕,就让他放在门口,等他走了你再开门拿。
没事没事,不至于啦。周晨兮表示自己真的不害怕了。
陆暨便去浴室,进去之前,他想了一想,顺手把上衣脱了。
哗哗哗
周晨兮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短短的亚麻色短发扑下来,在周晨兮的眼前乱飞。
他悄悄地偏过头去,透过滴水的头发缝隙偷瞄了眼陆暨。
陆暨褪下裤子,仅着一条内裤,拿上浴巾,进了浴室。
明明陆暨的屁股也很翘啊。
周晨兮硬生生把自己的视线拔回过到正轨,目不斜视地心想。
陆暨洗完澡出来,周晨兮已经窝在沙发上喝牛奶了,他小口小口地抿着奶杯边缘,嘴唇上面长了一小圈白胡子。
不知道楼下电路检查得怎么样了。周晨兮说。
陆暨说:我帮你问问。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给酒店服务台打电话,姿势非常随意,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劲瘦的腰身。
周晨兮的视线又偷偷摸摸越过牛奶杯,在陆暨的身上滑来滑去。
陆暨垂着眼睛,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嗯了几声,挂掉电话,回过头来:可能需要明天早上才能找电工来修理。
啊!周晨兮呆住,那怎么办?
陆暨不动声色地说:要不,你在我这儿睡一晚?
周晨兮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张宽敞的大床摆在他们旁边,睡两个人绝对没问题。
这样可以吗?周晨兮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我不介意,你呢?陆暨笑了。
周晨兮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矜持克制地说:好的,我也不介意!表情却很开心。
陆暨吹干了头发,周晨兮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实际还在不停偷瞄他。
一次看了个够本,陆暨终于吹完头发,他把睡袍换上,说:冷吗?
喝完热牛奶,周晨兮已经舒服多了,胃都暖了起来,他忙摇了摇头。
那睡觉吧,陆暨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周晨兮把牛奶杯放下,光着两条腿兹溜钻进了被窝里。
陆暨则在另一侧坐下,不知从哪儿拿过一本书,把床头的灯光微微调暗,对周晨兮说:等你睡着了我再关灯。
周晨兮缩在被窝里,露出两颗圆圆的眼睛,又提起了刚才的事情:我真的不是害怕。
陆暨嗯了一声。
我只是想起了一点点不好的事情。
周晨兮嘴硬又倔强,像个想玩勇敢者游戏又怕别人嘲笑他是胆小鬼的小朋友:不是因为那个鬼屋。
好。陆暨再一次后悔自己刚才在楼下吓唬他的事。
所以下次如果再有新的鬼屋,你还会和我一起去吗?黏人精胆小鬼周晨兮如是说。
我们可以一起去别的更好玩的地方。陆暨温和道。
周晨兮心满意足地消停了。
陆暨看了他几眼,见他确实没话了,才开始靠在床头认真地看书。
他的睫毛阴影覆盖在眼睑上,神情无比专注。
陆暨真帅啊,周晨兮安静地心想,怪不得今天女孩子们看见他也都那么兴奋。
渐渐地,周晨兮的心跳平复下来,闭上眼睛,呼吸绵长地睡着了。
陆暨把灯光又调暗了些,心想,虽然刚才那一通吓唬有点过分,算回来好像也挺值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暨觉得自己的身上死沉死沉,好像压着一个巨大的暖炉。
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看,才发现是周晨兮。
周晨兮晚上睡觉习惯抱着抱枕,这次没拿他最喜欢的懒蛋蛋,他只能抱着陆暨。
陆暨犹记得昨晚上有两条光溜溜的腿缠上来,然后是一条手臂,勒得他喘不过气,陆暨刚把他剥开,周晨兮又缠上来,最后好像是嫌弃陆暨不给他抱,周晨兮去另一边寻找抱枕,手脚都挂在了被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