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在心底叹气:你知道就行了呗,何必说出来。不是我想装傻,是我怕你万一脑洞再开大一点,我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了。
严律又问:你这些天呆在我家,是想留下?
喵呜~是的!大哥,就喜欢你这种善解人意的类型。何书墨为了留下,也是豁出去了,吧嗒着凑近严律,用脑袋蹭着对方的手,满脸写着,求收养,求摸摸。
鬼使神差地,一向对养宠物没什么心思的严律,伸出手,揉了揉奶猫毛茸茸的小脑袋。
喵呜~何书墨继续使劲蹭:我毛多,别客气,使劲撸,不怕秃。
可以。严律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笑容稍纵即逝,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一本正经吩咐道:那你乖点,不许把家里弄乱,不许去书房,食物我会给你准备,别再翻冰箱,也不许躲起来,能做到我就让你留下,不守规矩就把你丢出去。明白吗?
喵。明白大哥!没问题大哥!放心好了,我超乖的!何书墨欣喜若狂,感觉人生瞬间又充满了希望。没想到这个冰山看着冷,内心还是挺心软的嘛。
白色奶猫欢快地叫了一声,耳朵立得高高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那副开心的样子,让严律都不自觉跟着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或许养只猫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行了,别粘着我了,我还有工作,你自己玩吧。严律惦记着工作,没有沉迷在撸猫的快乐里,在猫咪头顶摸了两下,起身去书房工作。
真是疯了。严律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答应养一只来路不明,还聪明得有些可疑的猫。可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手心。带着陌生的温柔,让人忍不住眷恋。还有对方渴求又依恋的眼神,自己也会这样被人需要吗?或许等它看见自己控制不住火气的样子,就会被吓跑了吧。就像以前喜欢过自己的男男女女一样。
何书墨才不管这些,他现在满心欢喜,养都答应养了,起名字还不是早晚的事,第四个任务也胜利在望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试炼一共有多少个任务,应该不会太多吧?毕竟总共就给了三个月时间。既然猫神的目的不是害自己,那这个任务还是有很大希望是能够完成的。
本来何书墨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拒绝收养自己,现在对方亲口答应让自己留下,何书墨便重新对未来充满信心了。甚至有些膨胀地想:毕竟我何书墨玩游戏从来都只有让别人输的份,区区几个任务而已,失败,不存在的。
白天睡饱了,晚上何书墨有些过分精神,加上刚刚活得居住权的兴奋劲。现在他不用怕被监控照到了,也不用怕闹出动静,可以尽情在屋子里撒欢。何书墨开心地从二楼蹿到一楼,又从客厅跑到阳台,在阳台的躺椅上打了几个滚,又追着尾巴兜了个圈圈。好歹还记得严律说过不能进书房,在书房门口堪堪刹住了车。
下一秒何书墨被严律掐着一只前爪,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提溜起来。要是别人敢这么提溜何书墨,他早打人了,但是现在他只是一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咪,而对方却是他的任务对象,兼衣食父母。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何书墨压制住自己炸毛毛的冲动,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严律:宁有事吗?
你太吵了,安静一点。严律淡淡地吩咐完,又把他放回地上。
哦。好的大哥,没问题大哥。何书墨老实地踮着脚,迈着猫步,爬到客厅沙发边,团成一团,不动了。假装自己是一团么得思想的毛球。
还要开导自己: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人家又不是你爸妈,没必要忍着你,惹得不高兴了,就把你丢出去。还是老老实实做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认认真真把任务做完吧。
哎。何书墨幽幽叹气,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变成猫的两天里第几次叹气了。他有些想家了。
第6章
到晚上十点多,严律终于从书房出来,朝楼上走去。百无聊赖的何书墨立马跟了上前,冰山总裁再无聊,也比一个人呆着要强。
严律看着猫咪亦步亦趋粘着自己的小模样,忍不住俯下身将猫抱起,问:跟着我干嘛?
喵。闲得无聊。
喜欢我?严律只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邪气,像个十足的变态反派。
喵?喜欢你?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不,只是闲得无聊。何书墨腹诽,我,男的,就算变成猫也是公猫,不搞基,谢谢。
显然,两个人的脑电波这次对接失败了。
喜欢就跟着吧,要跟的久一点才好。严律将猫放下,继续上楼。
何书墨翻了个白眼,一边嫌弃,一边快步跟了上去。
严律照例在睡前到了健身房,热了热身,准备开始锤沙袋。直拳、勾拳、横踢,侧踢。似乎拳击散打跆拳道都掺和了点,动作标准,人长得帅,身材也好,看着还挺养眼。
何书墨这次没了顾忌,大模大样地跳上一个做仰卧起坐的垫子,蹲着当观众。
严律注意到在一旁蹲得板板整整的猫咪,挑了挑眉。
注意到严律看过来,何书墨有些困惑,这是在等我给他鼓掌吗?但鼓掌会不会显得太人性化。最后何书墨赏脸喵了一声,权当是叫好了。
不怕?
过来。严律朝奶猫招了招手。
何书墨配合地凑到严律脚边,严律蹲下身捏了捏奶猫圆鼓鼓的小肉脸:好看吗?
奶猫像是被捏的不开心了,拧着脑袋想躲开严律的手,还用肉肉的小爪子去推他。可无论何书墨怎么挣扎,严律的手依然捏在何书墨脸上,不是很痛,但何书墨表示很不爽。
神经病啊!怎么跟学校那群小姑娘似的,天天对你爸爸的脸心怀不轨,瞅着机会就想上手捏一把。捏一把也就算了,你还没完了,我们校霸不要面子哒?
喵嗷!爸爸寄人篱下,小事上不跟你计较,可不代表你就能这么放肆!被捏的急了,何书墨炸起尾巴,呲着牙齿,连爪子尖尖都露出来了,抬着前爪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严律的笑容终于在唇角绽开,眼睛里的光也染上暖色,如春日初融的冰雪:这小东西,胆子倒是挺大。
何书墨不知道严律在想什么,只知道这家伙锤沙袋锤到一半,突然把自己叫来,又是摸又是捏的,自己刚想发火,这冰山就突然笑了。
严律放下炸毛的猫咪,起身继续训练,看到在一边趴着,时不时用锋利的爪子挠着地板的猫,眼神便不自觉漫上一丝温柔。
何书墨不知道的是,严律是个私生子,母亲把他当做要钱的工具,父亲把他当做甩不掉的麻烦,时间长了慢慢养成了乖戾暴虐的性格,很难与人长久相处。
学生时代也有被他外表迷惑而凑上来的男男女女,但这些人,无不在短暂相处之后,因为无法忍受他性格乖戾的一面,而选择离开。
后来为了创业,他渐渐学会了伪装,用冷漠的外表掩盖内心的暴戾,为自己覆上一层冰霜外壳,既避免了无谓的社交,又可以把内心的想法隐藏出来。
可时间久了,在偶尔安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一种让人心慌的寂寞,诺大的房间,听不到一点声音,得不到一点反馈,自己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都没有人知道,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时间像是凝固住了。为了摆脱这种让人心慌的感觉,他变得越来越忙碌,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现在却不同了,家里多了一只巴掌大的猫,会回应自己说的话,会像只小跟屁虫一样,吧嗒吧嗒跟着自己,而且它似乎胆子很大,这样才好,胆子大才能多陪自己一段时间。
临睡前,严律听见客房传来水声,突然想起猫咪应该是要上厕所的吧?猫是怎么上厕所的?随地大小便?不过这只看起来格外聪明,应该不会吧?
严律想了想仍旧不放心,转身朝客房走去。
严律在客房扫视一眼,没有看见猫咪的身影,一把推开客房的卫生间大门,下一刻,他看见马桶的位置,一双猫眼亮如灯泡。严律抬手打开客房的灯,就看见刚解决完人生大事的猫咪,还保持着劈叉撒尿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