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道长问:你知道他这是何意?真虚子纠结地说:他好像,是要你摸他。
玉道长微微一怔:为何?
我也不知道真虚子正犹豫着,就见玉小师叔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这人的脑袋。
真摸啊?真虚子急忙拉他这不谙世事的小师叔的手,他好脏的!
话音未落,那人便猛地翻身,愤怒地朝着真虚子吼叫。
真虚子吓得立刻躲到师叔身后。
师叔看向这人。
这人立刻乖巧下来,重新蹲在地上,试探着拿头轻轻去拱玉道长。
玉道长有些新奇,也试探着又去摸这人的头。
这人拱得越发欢快,一时间,溪边洋溢着温馨快活的氛围,只有真虚子一脸菜色,欲言又止,不敢说话,害怕自己若阻止小师叔摸这狗精,狗精又要咬自己。
玉道长与这人玩了好一阵,忽然收回手,不摸了,他站起身,淡淡道:摸过了,你可下山了。
这人:
真虚子:
作者有话要说:冷血无情玉道长
162、第162章
这狗精不,这奇怪的人神色黯然,然后又一把抱住玉道长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
真虚子的心情极为复杂,喃喃道:小师叔,他好像是讹上你了。
玉道长听闻一个讹字,认真地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新近炼成的丹药,弯腰放到这人身边。
真虚子:
说讹你,你就真让他讹吗?!这这难怪门主从不让你单独下山!
这怪人却看也不看那丹药,仍抱着腿不动。
玉道长皱起眉头,不愿再与之纠缠,便又掐起遁身诀,自顾自地回山门里了,留下真虚子与那怪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气氛诡异
赶在那怪人有所反应之前,真虚子拔腿狂奔,边跑边凄厉呼叫:别咬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师叔!我还在这!师叔!
洛金玉:
前世的自己,好像有些靠不住他暗自思忖着,又看向呆呆坐在原地的那怪人。
饶是洛金玉并非那些以外貌视人的,见着了这怪人模样,都忍不住心惊。无外乎这怪人的外貌实在是吓人。
这人穿得破破烂烂也就罢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陈年的血迹污渍,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没有一块好的,处处是疤痕与溃烂,就连脸上亦是如此。头发更不必说,都结成一缕一缕的了。且洛金玉站的不算近,仍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郁的恶臭味。
洛金玉见过京城中的乞丐,都绝没有这样惨的。
他忍着心悸,朝这人走近了几步,仔仔细细地看若浮门那些道者所说不虚,想必这人就是他们说的燕康沈无疾的前世了。他们当时只说燕康丑陋,洛金玉还以为只是五官不好,不曾想,竟是如此骇人模样。
这哪是丑陋?这分明是浑身重伤。
虽也知这不过是梦,可洛金玉仍看得难受,连叫了几声无疾,自然那人是听不见的。这人这燕康愣愣地坐在那,坐了好一会儿,眼巴巴瞅着玉道长消失的地方发呆。
终于,他动了动,把玉道长留下的丹药瓶握在手中,很宝贝地贴着心口,低声呜呜起来。
洛金玉:
这呜呜声可真是熟悉。
原来沈无疾前世就爱呜?
我倒是与前世不同了,若有人无故讹我,我才不会二话不说就给人银钱我也没有什么银钱。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这燕康仍待在树下不走。
玉道长没再来,倒是真虚子来了,他离得远远的,扯着嗓子叫道:你还在啊?我就说我总觉得心中记挂着,好容易找着机会来看看,果然你还没走。你走吧,快朔月了,届时山中野兽妖怪之类的都出来了,他们可不是我这么好心,你咬不到他们的,你一个俗人,只会被吃掉,你快下山吧!
这燕康理都懒得理他,继续趴在树下睡觉。
真虚子自顾自劝了会儿,见他无动于衷,也很是无奈,在原地转了几圈,只好闷头往回走。
洛金玉见着了,暗自赞道,这真虚子似是浮云观观主,他原来自少年时候就如此热心肠了,怪不得也不计较沈无疾对他的诸多无礼,仍细心帮沈无疾诵经文止牙疼,不愧是修道有成之人。
没多久,真虚子又来了,这回还带来了玉道长与洛金玉曾见过的那位黄衣道者。
他们三人刚现身,燕康便察觉到了,立刻跑到玉道长面前,这次比上回熟练一些,跪地就使劲拜拜。
黄衣道者与真虚子的神色皆很微妙,倒是玉道长仍没什么反应。
黄衣道者与后来没有丝毫变化,仍是那副严肃的中年男子模样,他沉声对玉道长道:此乃你结下的机缘,还是得你做决定。
玉道长认真道:请师兄明示我该怎么处理此事。
黄衣道者叹了声气:朔月快到了,他不能留在这,我这就送他下山吧。
他话音刚落,燕康就不拜了,熟练地抱住玉道长的大腿,开始凄厉地嗥叫,无需能听懂动物之言,只需听得这声儿,便可感受得到那份惨烈,仿佛正被人凌迟似的。
真虚子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而黄衣道者则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生怕天道一时不察,只听了这狼孩惨叫,还以为是玉师弟欺负了凡人,若因此降下天雷,可就是奇冤了。
玉道长的神色却仍然很平静,甚至还仔细辩听了一阵,语气淡淡地解说:师兄,他说我不下山,我不下山,我不下山,你收养我吧,我能打架,我能看门,我不下山,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我不下山。
他解说完,也不看师兄嘴角抽搐的模样,只看向这怪人,认真地拒绝,我不打架,洞府也无需人看门,我的宝器很少,日常都随身带着。我救你,你却如此讹我,你很奇怪。我也不要你的命,若我要凡人的命,天道会打雷劈我。
黄衣师兄:
怪不得师父说绝不能放你独自出门!
黄衣师兄当时还是强行将这怪人送出了山的。
但此事却未就此了结。
数日后,黄衣师兄找到玉道长,严肃地说:师弟,我不放心那凡人,去山脚看了看。他寻不着进来的路,仍在原地徘徊,就算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也不肯离去,我去的时候,他都冻僵了。
听这意思,人没死,没死就好。玉道长便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却也并非是他敷衍,他总是如此,是确实没话想说,便认真看着人,等人说。
黄衣师兄见他一如既往的这呆子样,叹了声气,严肃地道:不如你收留他吧,你本就木讷,不是,你本就内向,总是独来独往,虽是修无情道,如此却也不妥于修炼心性,不如你当他是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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