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自然只能叫洛金玉见到威风,哪能叫他觉得自个儿软弱呢。
沈无疾以自己的丝毫软弱为耻,因为这在他看来,并不男人。
沈无疾低着头,正胡思乱想着,洛金玉已又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掰:你说得在理,我自己尚且陷入执迷,却敢来说你,是我不对。你我夫妻,同枕多日,总是你在许多事上劝慰我,令我得以舒坦,我却丝毫不知你的难受,一味享受,是我错二。我之错三
别说了,沈无疾听不得洛金玉这么低声下气,一时间顾不上自己的胡思乱想,急忙阻止道,你没有错。嗳,你先站起身,坐着,别蹲着,蹲久了起身,当心头晕。
说着,沈无疾就弯腰扶洛金玉起身,一面关切道,慢点,别急,急了容易晕
沈无疾兀的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洛金玉拿自个儿嘴唇贴着沈无疾的嘴唇,心中很是紧张。虽非第一回如此亲热,可他来主动的时候极少,且又是如今这场面,他不知沈无疾会如何想。
洛金玉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想的,却就是身体本能地这么做了。
他亲着沈无疾的嘴,脸又红起来,过了许久才敢动弹,离开沈无疾,想往后退,可也不知何时,沈无疾的手都已抱到了他的腰,不重,却很有力,使他半步也退不开。
沈无疾的目光从洛金玉的嘴唇缓缓挪到他的眼睛,低声痴痴道:看着呆,实则却狡猾得很,将咱家的一颗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没
你就有。你敢说,咱家的心不是全在你那儿?沈无疾低笑道,还是咱家甘愿挖出来送给你的,还生怕你嫌脏不要。见你愿意要了,咱家高兴得不行呢。
洛金玉叹道:你又何苦总是这样自贬,明明是我求娶你。
这可是咱家此生最得意的事呢。沈无疾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嘴角,舍不得离开,流连着,缱绻着,乞求着,金玉好金玉,你别嫌咱家,好吗?
洛金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为何忽然说这句话。
因沈无疾话音刚落,就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并不轻举妄动,只黏在他身边,可怜巴巴地拿一双凤眼盯着他看。
洛金玉便知道,沈无疾是想洞房。
他也想。
可沈无疾似乎一直都坚信他在每每尝试洞房时的发病不是病,而是嫌弃沈无疾的身子。任洛金玉如何解释,沈无疾嘴上敷衍带过,心里却始终那样认为。
因此沈无疾求洛金玉别嫌弃自个儿了。
我想与你更亲近些,金玉,沈无疾黏着洛金玉,低声哀求道,金玉,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你既都愿与我结成夫妻了,嘴也能亲,便别再嫌我的身子了,好不好?你是下凡的神仙,或许不屑那事,可咱家是个俗人,再俗不过的人,爱你,就想与你结夫妻之亲,行夫妻之实,想叫你身上全是咱家的气味,想叫你
沈无疾越说露骨,听得洛金玉面红耳热,许久,低声道:我与你解释过,我并非嫌你的身子,我也不知为何会那样
沈无疾却认定了他就是心中嫌弃方才那样,继续哀求:好金玉,好心肝,那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就且忍一忍,就忍一时半刻的,就当是鬼压了身都好,就一时半刻,叫咱家圆了这个念想,做一回男人,就一回。
洛金玉听他这些话听得肉麻起来,骨髓血液中仿佛有许多小蚂蚁在爬,酥痒酥痒的,并不是难受,而是说不出的怪异感受。
你为何非得以为是我嫌你洛金玉也有些委屈,小声道,不是这样。
沈无疾哪里信他这话,继续缠着他使劲儿求,使劲儿撒娇,为了让洛金玉答应,沈无疾什么话都往外说,一时说些荤话,一时又是求饶,一时又卖乖。
洛金玉被他缠得没有法子,实在也是无奈。洛金玉比他还想圆了房呢,好叫这人不再胡思乱想,可洛金玉着实也没办法承诺他不犯那怪病。
沈无疾缠了一阵子,见洛金玉无措模样何其招人,心中炽火越燃越旺,根本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也不记得以往的教训,终于动手动脚起来。
洛金玉几乎都要被沈无疾说得动摇起来,以为真是自个儿下意识地嫌沈无疾,此时只得暗自咬紧牙关,拼命在心中叫自己镇定,拼了命地告诉自己沈无疾哪里哪里好,可是
可是咒法禁制之所以为咒法禁制,哪会因洛金玉的想法行为而受到改变呢?若可以如此,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出这事儿沈无疾自个儿在意得要命的身体残缺一事,洛金玉根本就不在意,他又不是没见过身体残缺之人,街上有算命的盲人,有跛腿的,与沈无疾不过损伤的地方不同罢了,为何缺胳膊少腿值得同情,而缺那物就要嘲笑?不都是身躯的一小部分吗?也没见瘸子聋子不许娶亲。
洛金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无论他如何想,宋凌在他身上施下的咒法禁制却还是在的。
沈无疾抱着洛金玉,埋着头,不动了,沉默了许久,好容易逼着自个儿能好好说话了,低声道:早些休息吧。咱家明日早早要出门办事。
无疾
要彻查梅镇邪神害人的事,先要将受害尸骨都寻出来,咱家早些去看看那江水如何,急不急,想法子叫人下去捞,此地的仵作恐怕也靠不住,得从别处调。此事若要彻查,恐怕是要出些大小乱子,咱家也得早有防备,再多调些人马。沈无疾淡淡道。
洛金玉一怔,没料到他忽然又说回了这件事上:怎么?
沈无疾低笑道:也难怪你嫌弃咱家,咱家嘴里没句真话,口口声声哄着你,说对你好,什么事都听你的,却又不做叫你开心之事,算什么对你好,算什么对你一心一意?不过是说来好听。
洛金玉道:我倒也没这么想。
无论你怎么想的,都是这么个道理。沈无疾道,是咱家迷障了。若没有你,咱家就是有那些富贵荣华的权势,又有什么意思?
洛金玉叹道:我并不希望你这样想,你既为官,便该为黎民社稷与世道公义行好事,此乃你修的自身,不该是为我,这是为你自己。
沈无疾却笑道:若为咱家自己,那咱家才懒得掺和这浑水。他抬起头,用指尖轻轻描摹洛金玉的眉,道,咱家是馋你身子,你可别将咱家想得太美了。
洛金玉不解道:这又有何干系?
干系可大了。沈无疾理所当然地沉浸在他自个儿的思维当中,道,若是你那太史公要碰你,恐你就不这般嫌弃了。
洛金玉听明白他的意思,浑身不自在地斥道,沈无疾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休得无礼说这放肆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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