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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跟脚?”

“知府亲迎,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说是凤州有别苑下榻,人家理都不理,车队往客栈来了。”

季玦回忆了一番江南官员的行程,没有对的上的。既然不是高位大员,那便是另一群人了。

“哪家的?”他问。

“车上没有家徽,分辨不出。”

季玦看了钱二郎一眼。

钱二郎笑道:“他们既然住在这里了,那不出一个时辰,我便会知晓的。”

季玦递给了钱二郎一杯柏叶酒,自己也饮了一杯。

钱二郎一饮而尽,咂摸着嘴道:“离了叶城,在客栈里过年,连柏叶酒都没有那个滋味了。”

季玦又倒了一杯。

钱二郎赶忙去拦,道:“莫要贪杯,你身体受不住。”

季玦突然一笑,又仰头喝了一杯,不说话。

钱二郎看呆了眼,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我来之前,你喝了多少?”

季玦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酒红,低声道:“微醺。”

然后他折了朵梅花插在鬓边,惊走了枝上的雀鸟。

他拿起笔,用小草写着桃符。

钱二郎低头一看,只见那桃符上的字不同于季玦十几年来端庄肃然的风格,而是飘飘欲仙,似乎马上就要破纸而出,凌万顷而飞升了。

“醉了,果真是醉了……”钱二郎摇摇头,“作死哦,还敢这么喝。”

“挂上去!”季玦声音高了一些。

钱二郎拉着季玦回房,顺手把桃符挂在了门上。

江瑗咬着春饼,突然扶起额头。

“殿下,您怎么了?可是春祭时被六殿下气着了?”元宝急急道。

“我气他干什么,我只是突然……略有眩晕?”

元宝正准备差人请太医,却听江瑗继续道:“我好像有点……醉了?”

“您今日只喝了几盏互贺的黄柑腊酒,按您的酒量,是万万醉不了的,莫不是那酒里……今日向您递酒的也就那几位殿下……”

元宝越想越急,却见江瑗撑着头倒在了桌子上。元宝登时大骇,匆匆把金银叫进来守着,自己驾着快马去太医署揪人。

季玦已经安寝,钱二郎坐在桌边整理舆图,听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他上前开门,便见一青衣公子站在门边,看着门口的桃符。

钱二郎先注意到了他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带着些许薄茧,是一双握笔的手,也是一双练剑的手。

“敢问您是……”钱二郎目光微凝。

“江南锦州唐安,”那公子揖了一礼,继续道,“安贸然来访,甚是惭愧,只是见这桃符之字,入木三分,凤泊鸾飘,兼之清冷凌然,见猎心喜之余,不由想谒见此间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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