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伍百年不仅是生魂离体的时候对待自己过于“随意”,就连回到了肉身,也这么无所顾忌!他是活腻了吗?!
可就算活腻了,这命也应该由他鲜明楼来取,以眼下的情况,不等他赢得过伍百年,伍百年就把自己弄死了!
鲜明楼其实早就发觉,伍百年生魂似乎有某种问题,就像是人身上的顽疾,时不时就会发作,且发作起来,伍百年虽然表面看似无恙,气息却会不稳定,就仿佛他正忍受难捱的痛楚一般,严重的时候,甚至生魂都会变得薄弱。
这毛病对肉身是否有影响鲜明楼不清楚,但一个有这样隐疾的人,还懒散成性,什么东西入口看都不看,或者看了却不放在心上——明明有个恨他的人就坐在不远处已经一个多小时,简直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此时此刻,鲜明楼松开手,指间的酒杯落在地上弹了两下,琥珀般的酒水四溅,酒杯咕噜噜滚到角落。
他笑了笑,缓缓去拉赵奇秋的手臂,只有赵奇秋感觉的到,那紧握的力道丝毫不输于先前在夜店外的相遇,甚至在赵奇秋听来,鲜明楼的声音也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赵奇秋:“……”
明明几分钟前还看到鲜明楼正应对又一轮疯狂的搭讪,竟然这么快就脱身了。
“等等,”蓝缀青原本皱起的眉头,当看到鲜明楼面容的那一刻,突然舒展开来,又明目张胆的打量一番,从桌上拿起杯酒,轻轻晃了晃:“我认得你。”说完又笑了,那笑容纯粹的很,两眼仿佛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愉快,勾的不远处偷看这边的女孩们更加兴奋难耐。
只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泛着丝丝的凉意:“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新建局的潜力股都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鲜明楼看了蓝缀青一眼,那淡淡的眼神仿佛在说,叫你滚怎么还在这废话?
他去拉赵奇秋,后者被他带起身,可很快身体脱力一般又坐了回去。
鲜明楼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你给他的是什么?”
蓝缀青笑容不变的望着赵奇秋,脸上柔情蜜意丝毫未减,甚至还有点心疼了,拦住鲜明楼道:“别这么粗暴,你搞错了,应该让他把那杯酒喝了,不喝完第二杯,他可是会很难受的。”
蓝缀青没说错,这种感觉的确不好受,赵奇秋想要深呼吸,无声张了张嘴,但肋间无力,身体各处好像填了花椒似的嗡嗡发麻,浑身血液在震动一般,四肢过于松软,尤其是皮肤表面,对外界突然变得格外敏感,每一缕热气流过,都带着阵阵酥麻,清晰无比的直接反馈到后脑。
原本苍白的皮肤似乎突然有了几分血色,在监狱那头不断的警告声下,赵奇秋反而放松了,没错,就是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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