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草薙喃喃道,温柔的京都腔被拉长了,因为说话人的低哑声音而更显得缠绵,几乎要透出令人落泪的悲伤来。
“梦都是反的哦。”十束只要一想就知道他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梦,于是问也没问,直接否定了那个梦的现实性。
草薙渐渐清醒过来,梦里那个他的绝望悲伤却还萦绕在他的胸口,让他有着喘不过气来的阴郁。
啊……多么真实的梦境……真实到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这么痛苦的一切一样。
“我梦到了……你死了,然后尊执意要报仇……”十束没有询问,但是草薙却缓慢的说道,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话语里的沉重压抑让十束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恐惧。
十束的笑容消失了,那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另一个真实。
不、那明明、明明就应该是真实吧?!
那天在天台上,该死去的本来就是他,被枪击中的疼痛还残留在意识里,但是离去的人却换了一个。
草薙突然停下了要说的话,单手捂住脸,长长地叹口气:“真是糟糕,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他放下手,又恢复了往日包容温和的笑容,“抱歉,十束,说了很奇怪的话,不用在意。”
然后他眨眨眼,视线停在十束多多良的衣服上,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啊,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这就来。”
楼梯上传来响动,穿着黑色哥特裙的银发萝莉手里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踏踏踏地走下来,另一只手里是漂亮繁杂的头饰:“出云。”
草薙出云,吠舞罗军师,别名草薙妈妈的金发老板将烟头按进烟灰缸,接过小姑娘手里的头饰,熟练地开始给她扎头发。
被她拉下来的那个男人则非常自然地走向了一旁的沙发,一屁股坐下之后就开始醒盹儿。
“这套衣服,倒也是意外的适合尊呢。”
忙中有序的草薙一手梳着头发,一边还抽空打量了一下沙发上的男人。
有着一头赤红头发的王权者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金色的眼瞳挡在半阖好眼皮后,因为所属异能为火的缘故,就是冬天都穿着短袖T恤衫雷打不动摇的男人今天破天荒地换了件稍微正式点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装外套只是随意地披在肩头,皱巴巴的衣角被压在手肘下,领带也系的非常凌乱,看上去随便一拉就能把他勒死。
但是这样的随意丝毫没有损害他的威严,反而更让他有了种深藏不露的危险。
“……哼。”
被夸奖了的王者看上去并不高兴,草原上的野兽怎么可能喜欢这样规矩束缚的衣服呢。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穿着这套衣服坐在那里,看上去竟然有种奇妙的乖巧。
草薙扎好了小姑娘的头发,从吧台下巨大的花束里抽出一朵白玫瑰,细心地除去上面的枝叶,轻轻地插在了小姑娘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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