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前方万军之阵,却是一人之战。
药研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这是刀剑付丧神守护主君时的模样,但是他不太明白,为何要在本丸里这么谨慎。
髭切当然听见了上来的脚步声,但是他没有睁眼,他的手也还是按在刀柄上。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药研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大将的情况怎么样?”
髭切终于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面前地面一尺远的地方,目光没有焦距,好像还沉浸在脑海里空寂的世界中,连回答都慢了半拍:“嗯……不知道。”
药研于是自顾自地回答了:“那边的话,可能也不会活很久吧,或许等一等,大将就会回来了。”
髭切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很淡,比起这振太刀平日里无辜甜蜜的笑法,这个笑带着一点冷淡的嘲讽,和三日月的笑法有点相似。这时药研才想起来,髭切的年龄,可是比有着老爷爷之称的三日月宗近还要长久的。
平安时代的刀剑,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药研这么随意地想着,听见髭切低柔舒缓的声线在寂静的天守阁里响起来:“比起无力的等待,刀剑更喜欢主动出击。”
药研的意思很简单,等神宫寺泉在那边自然死亡,他又会回到本丸来,完全不用做神事,尤其是加入了付丧神神力的神事,万一出了岔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等待是最保守的,但是显然髭切抗拒着这样的做法。
万一下一次神宫寺泉死亡后回不来本丸呢?谁也不知道他回来的原因是什么,离开的契机又是什么,比起等待,髭切更愿意将一切都握在手里。
好的也罢,坏的也罢。
他的太刀下面压着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墨色淋漓,用狂放恣肆的笔触写着一个名字,而他的无名指恰好按在那个名字上。
——神宫寺白。
髭切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地。
在横滨的夜风中,神宫寺泉忽然回了下头,太宰凑近他的脸,笑眯眯地看他:“怎么了?”
黑发的青年有点迟疑,摇摇头:“没什么。”
刚才……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