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
我瞧着她,她梳着低马尾,头上戴了银发夹,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我张了张口,差点喊出声来。
她露出困惑的表情:“请问您是?”
“啊,很抱歉打扰您了。”太宰治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我是从横滨来北海道交流的学生,因为和团队走散了又突遭暴雨,可以在您这里暂时避避雨吗?”
我抬眼看了看天空所谓的“暴雨”,又看了看说谎话不打草稿的太宰治——他一脸的纯良无辜。
屋里爸爸喊了一声:“抚子,怎么了?”
“老公,有个学生想进来避雨。”
“哦,让他进来坐吧。”
“请进。”妈妈让开了位置,太宰治微微躬身致谢,随后脱鞋踩上了地板。
“打扰了。”太宰治走进屋子,我看到了正在看足球赛的爸爸,他心情似乎不错。
“请随便坐。”他招呼着太宰治,又对妈妈说,“抚子,给他端一碗暖汤吧。”
家里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我一方面感到安心,另一方面又升起小小的疑惑——居然连我的遗像都没有吗?
正想着,爸爸和蔼地跟太宰治搭起话来,无非是在哪里上学,上几年级之类的。太宰治回答的是我就读的学校,说自己是交流生。
爸爸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那和我家悠在同一所学校呢!”
……
悠?
妈妈端着暖汤走过来递到太宰治手里,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有一个人闯进了屋内。他穿着学校的校服,手里拎着一袋红豆蛋挞,身上有雨水的痕迹。
“爸爸,妈妈,我先上楼了。”他似乎是有急事,匆匆跑上了楼。
“瞧他,不懂事,不和客人打声招呼。”妈妈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这是我家的独子,铃木悠。”
太宰治手中的暖汤僵在了半空。
……
哦,原来如此。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学校里不会有我的书本。
售卖店的老板不会记得我。
家里的卧室也不会挂上我的名字。
这个世界,哪里都好,只是,没有铃木澈。
第18章北海道(2)
列车在轨道上行驶着,这一节车厢很空,只坐了太宰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