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背心和裤衩儿,拿着一条四角内裤进了浴室,亲手帮栾树穿上,然后扶他出去。
我先帮你把药擦了,寂星湖把栾树放在床上,药在妈那儿,你等我会儿。
寂星湖出去拿药了。
栾树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伸手把寂星湖的长颈鹿抓过来,苦笑着说:只能看不能碰真的太痛苦了,你说我该不该表白?
长颈鹿当然不会回答他,栾树自问自答:星儿刚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心里一定很乱,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添乱了,再等等吧,再等等。
栾树抱着长颈鹿趴到床上,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真的快累散架了,这一天一夜,他大概会永生难忘。
寂星湖拿着药走进来。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已经观察过了,栾树的伤主要在脸、胳膊和腿上,他坐到床边,轻拍了下栾树的背,说:翻过来躺着,我给你擦药。
栾树听话地翻身躺好,说:有点儿冷。
寂星湖欠身扯过夏凉被给他盖着,说:困了你就睡会儿,等吃饭我叫你。
栾树的确很困,他嗯了一声,闭上眼。
寂星湖把药膏挤在食指指腹上,涂在栾树脸上有淤青的地方,他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了,栾树还是疼得嘶了一声,寂星湖忙低头靠近他,朝着伤处吹气:吹吹就不疼了。
栾树勾了下唇角:你以为你吹的是仙气吗?
寂星湖说:闭嘴,睡你的觉。
栾树却睁开了眼,蓦地和寂星湖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心跳不约而同地漏了一拍,但谁都不知道。
星儿,栾树直视着那双比琥珀还要漂亮的眼睛,等国庆长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新疆吧。
寂星湖一怔:去新疆干嘛?旅游吗?
栾树说:你的身世之谜,应该就埋藏在那里。
※※※※※※※※※※※※※※※※※※※※
感谢支持正版订阅,么啾。
第26章
涂完药,栾树穿好衣服,走到书桌前,从笔记本里找到一张纸,递给寂星湖。
寂星湖打开看,上面写了几行字,一看就是栾树的笔迹。
不怕冷,超能力,高颜值,来历不明的两百万寂星湖皱眉,什么玩意儿?
你第一次长出翅膀之后,我向咱爸打听了你亲生父母的事,这是我记录下来的要点。栾树把栾玉山那天说的话简明扼要地转述给寂星湖,最后说:所以,想要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的话,我们必须去你亲生父母的故乡走一趟,也就是新疆的可可托海。
寂星湖盯着手里的纸沉默着。
栾树接着说:而且,你昨晚变成鸟之后,一直在往西北飞,新疆正好就在西北方向,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我猜这大概是一种本能,就像大雁南迁、鱼类洄游,冥冥中存在着某种神秘力量,指引你向着故乡的方向飞。
寂星湖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栾树说:不过在去新疆之前,还有一件要紧事儿。
寂星湖问:什么?
栾树有条不紊地说:你这次突然变成鸟,没有被小舅撞见纯属侥幸。如果下回你和爸妈在一起或者在教室上课的时候突然变成鸟,那这件事就瞒不住了,而且会引发出许多我们无法预测的后果。所以,你必须学会怎么控制自己,先不说在人和鸟之间自由变换,至少要保证不会在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面前变成鸟。
寂星湖挠挠头:感觉有点儿难啊。
栾树说:你努力回忆一下,你亲生父母曾经在你眼前变过鸟吗?
寂星湖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
栾树说:既然你父母能一直维持人类的形态,就说明人和鸟之间的变化是可以自控的。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寂星湖点点头:好,我会努力尝试的。
沉默了下,寂星湖说:小树,你说我爸妈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呢?
栾树说:他们可能是想等你长大再告诉你吧,在知道真相之前,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寂星湖黯然地说:可他们没想到,在告诉我真相之前,我们就毫无预兆地分开了。顿了顿,他突然眼睛一亮,小树,你说我爸妈会不会变成鸟飞回新疆去了?
栾树摇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这种希望比较好。
寂星湖眼里的光熄灭下去,他笑了下:我就随口一说。
小树!星儿!吃饭啦!和龄站在北屋门口喊。
寂星湖应了一声,扶着栾树去吃饭。
吃完饭,栾树和寂星湖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趴在床上,赶这两天落下的作业。
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总还要继续,该写的作业照样还得完成。
第二天早上,在家门口碰面的时候,祝贺被栾树的模样吓了一跳:卧槽,你被人群殴了?
栾树淡定地重复寂星湖撒的谎:爬山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
祝贺不大信,但看栾树的伤又的确像摔的,他啧啧两声,说:暗恋你的女生们看见你这样儿准得心疼哭了。
寂星湖骑车载着栾树,到了程家早餐店门口,祝贺喊程雪立去上学,程爸说他已经去学校了。
橙子怎么回事儿,祝贺说,这几天总搞单独行动,周末两天我都没看见他人。
寂星湖说:管好你自己得了,管别人干嘛,事儿爹。
哎,好儿子。祝贺占了便宜就跑,寂星湖奋起直追,栾树把手搭在他腰上,隔着校服衬衣能感受到他精瘦的腰肌和微热的体温。
到了学校,栾树小声叮嘱寂星湖:蝴蝶骨发痒应该就是长翅膀的前兆,一觉得痒你就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等不痒了再出来,知道吗?
寂星湖点头:别操心我了,照顾好你自己吧。午饭别去食堂了,我买好给你送教室去。
栾树很享受他的照顾,点头说好。
进了教室,寂星湖和程雪立打招呼:早啊,橙子。
程雪立笑着说:早。
寂星湖说:刚祝贺还抱怨呢,说周末两天都没见你人。他明知故问:你忙什么呢?
程雪立抿唇一笑,提笔在纸上写:忙着谈恋爱。
寂星湖嘁了声:你悠着点儿,别让你妈发现了。
程雪立点点头:我知道。
顿了顿,寂星湖说:之前忘了问你,李遇现在还上学吗?
程雪立点头:他在上职高,也是高二。
职高不是分专业的吗?寂星湖说,他学的啥专业?
程雪立说:汽修。
就是修车的呗,寂星湖说,挺好,比当个混子强。
程雪立凑近他,压低声音说:以前我特别怕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现在知道了他的遭遇,就只觉得心疼,感觉他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寂星湖摇头叹气,边掏课本边唱: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心太软,心太软
程雪立推他一下:不会唱就别唱。
寂星湖突然想起什么,附到程雪立耳边问:李遇有没有强迫你跟他那个?
程雪立瞬间红了脸,小声说:就接个吻,摸一摸,没做别的。
寂星湖也小声说:你别傻兮兮的被人连哄带骗吃干抹净了,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知道吗?而且那个的时候一定要戴套,我看过科普,同性无套性行为染病的风险很高,我就是对李遇有偏见,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乱,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了。程雪立的脸红透了,我会小心的。
寂星湖捏捏他的脸,笑着说:我为你真是操碎了心,我才是事儿爹。
程雪立由衷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