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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的翅膀了——檀无衣(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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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星湖应了声好,说:对不起,妈,又让你跟我爸担心了。

和龄的声音恢复成平日的温柔:天底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离得近少担心些,离得远多担心些,就这点儿区别。别太贪玩儿,一定要好好儿的,知道吗?

知道。那边喊着检票了,寂星湖说:妈,我们要检票了。

和龄说:好,快去吧。

挂了电话,两个人收拾好情绪,背上书包,检票上车。

刚坐好,栾树的手机响了两声。

栾玉山在微信上给栾树转账五千块钱,后面附了一句话:吃好,住好,回来坐飞机。

栾树回复:谢谢爸。

寂星湖说:能成为爸妈的儿子真的太幸福了。

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却并不全然是幸福,还带着些微难以察觉的苦涩。

栾树点头:嗯。

乘客上齐,汽车出发,驶出车站,驶上宽阔的马路。

太阳已经露头,朝霞烧红了东方的天际。

寂星湖掏出手机拍照,能定格时光的,只有照片和记忆了,记忆会模糊会消逝,照片却不会。

等很久很久以后,当他看着这张朝阳初升的照片时,应该会想起,他和喜欢了很久的男孩儿并肩坐在车上,飞驰在去往可可托海的公路上。

虽然疲惫,却暗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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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捉虫了,见谅。

感谢支持,明天见,么啾。

第34章

坐了十个小时大巴,寂星湖和栾树在下午五点抵达富蕴县,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可可托海镇。

下车的时候,天空正飘着零星小雪。

寂星湖听见旁边的人说,这是今年的初雪。

浪漫是浪漫,但是好冷啊。

栾树事先订好了旅馆,两个人跟着手机导航找过去,办好入住,上五楼,刷卡进屋。

房间不算大,但看起来干净整洁,很不错。

刚十月就下雪,太他妈冷了。寂星湖把空调开开,调成暖风,他搓着胳膊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横穿可可托海的额尔齐斯河便尽收眼底,小树,先别忙着收拾了,你快过来看,特漂亮。

栾树放下书包走过来,站到寂星湖身边。

边远小镇没有城市璀璨的霓虹,只有稀疏的灯光点缀,额尔齐斯河掩映在朦胧的光影里,显得静默悠远。

初雪细小如微尘,如果不细看,便融进了黑夜里,雪粒被风吹打在玻璃上,有微弱的声响。

听说,初雪的时候向喜欢的人告白,暗恋便能成真。

栾树偏头看向寂星湖,他想验证一下。

在这个对寂星湖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告白,再合适不过了。

天时,地利,人和,他不想再犹豫。

你看我干吗,寂星湖笑着说,看外面的美景啊。

栾树便扭头看向窗外,不动一点儿声色。

你知道可可托海是什么意思吗?寂星湖问。

栾树知道,但还是配合地问:什么意思?

寂星湖说:在哈萨克语里是绿色的丛林,在蒙古语里是蓝色的河湾,两种意思都很美,是不是?

栾树嗯了一声。

寂星湖笑着说:真希望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栾树没应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他说:先洗个澡吧,然后出去吃点儿正经饭。

寂星湖点头:好。

你先洗,栾树说,我出去买两身厚衣服。

寂星湖直接把身上的卫衣脱下来,套到栾树头上:穿厚点儿,快去快回。

栾树穿好衣服,拿上手机出门。

开了会儿空调,室内温度已经略有上升,寂星湖脱光光,穿着拖鞋走进浴室,撕开一次性牙刷的包装,挤好牙膏,边刷牙边放水,等热水流出来,才站到莲蓬头下面,让热水冲刷疲乏不堪的身体。

突然,后背毫无预兆地痒起来。

后背痒,就是变鸟的前兆。

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寂星湖急忙吐掉满嘴的牙膏沫,也顾不上漱口了,湿淋淋地就往外跑。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慌忙打给栾树。

栾树很快就接了,寂星湖赶紧说:小树,我可能要变鸟了,你快回不等最后一个来字说出口,寂星湖突然痛叫一声,后背传来烧灼的痛感,突兀又强烈,紧接着,光裸的后背倏地生出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

接到寂星湖的电话时,栾树刚下楼,还没走出多远,听见寂星湖说的话,他立即往回跑,电梯在上行,他冲进楼道,一口气跑上五楼,用力拍门,粗喘着说:星儿,开门!

门里没有声音。

栾树立即下楼,去前台要来房卡,再次跑上楼,刷卡,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把身体挤进去,关上门并反锁。

寂星湖已经变成了雪孔雀。

通身雪白的孔雀正站在床上,双翅和尾羽都收拢着,漆黑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栾树。

栾树满头大汗,心脏狂跳,他站着不敢动,轻声喊:星儿?

孔雀低鸣一声。

栾树紧张极了:如果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就点点头。

孔雀点点头,又鸣叫一声。

栾树微微松了口气。

上次在藏龙山变身之后,寂星湖说过,变成孔雀后,他的意识是存在并清醒的,但同时还存在着另一个凌驾在他的意识之上的意识,就好像意识分裂,一分为二,一个强势,另一个弱势,强势的一方可以决定身体的行动。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孔雀不仅可以听懂人话,还能做出相应的反应,强弱似乎颠倒了,寂星湖的意识占据了主导权。

这大约是一种超速进化,栾树想。

第一次,寂星湖只长出一双翅膀。

第二次,他完全变成了孔雀,意识虽然存在但却被另一个意识压制。

第三次,他已经拥有了孔雀身体的支配权。

等到第四次,寂星湖或许就能点亮在人身和孔雀之间切换的能力。

简单而迅速地梳理过后,栾树的思路变得清晰,他走到窗边,拉上窗帘,然后来到孔雀面前,问: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孔雀点头,低声鸣叫。

栾树再走近一点儿,大胆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孔雀修长而优美的脖颈,它的羽毛依旧闪烁着细碎的光点,触手光滑又冰凉,身周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点儿。

别怕,栾树说,我会陪着你。

孔雀低鸣,把头搭在栾树肩上,羽冠轻拂过他的脖颈,一阵酥痒。

和上次在藏龙山的惊心动魄相比,这回的情形已经非常好了,栾树深感庆幸。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雪孔雀自动恢复人形,除此之外,栾树也无计可施。

你能试着变成人吗?虽然这么问,但栾树基本不抱希望。

这次孔雀没有回应,它静静地站着,闭上眼睛,大约在尝试变身,未几,它睁开眼,摇了摇头。

没关系,栾树说,慢慢等吧。

栾树把掉在地上的衣服裤子捡起来扔到椅子上,又拾起手机,他坐到孔雀旁边,立即感觉到一股寒意侵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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