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字阵?他问。
单字阵是最弱的一类字阵,对剑杀伤力的加成没有叠字阵来得有用,他不信以李粲然的能力,连个稍微复杂些的叠字阵都铭刻不了。
李粲然道:低调,懂吗?
他又扔了枚戏曲脸谱面具过去。
周容皱了皱眉:我不戴。
李粲然:那你就走。
周容不想走,只得抓在手上,准备往脸上盖去。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沉闷,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你亲我一下。
李粲然盯向他的眼睛,你确定要现在?
周容收回视线,将面具在脸上盖好。
怎么想到用这个的?他问。
人皮面具费钱。李粲然道。
你缺灵元石?
嗯。
周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袋灵元石扔给他。
李粲然沉默了会儿,收了下来。
周容,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他问道。
周容:恋人。
李粲然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
周容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粲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被人追杀,逃不掉了,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周容下意识的说道。
两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不出此时对方的表情。
就好像,突然的一个时刻,你冷静了下来,重获新生。李粲然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别的任何什么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喜欢着周容。
周容想了想,说道:就算有一天我不小心弄丢你了,我也会回来找你的。
他从身上取出了那枚龙神的逆鳞,在来中州之前,他就想送给眼前人的定情信物。
此时漆黑的鳞甲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就像是他剖开了身体,剖开了心脏,把自己最后的一条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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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他们两个人好难
第130章
李粲然拒绝了。
他不需要周容的任何东西,一样也不要。
定情信物这种说法他也不相信,一个人的感情太难做到十年如一日了,送不送有什么分别。
而且如果现在送了到时候又后悔了,只会令他感觉麻烦。
周容又一次送了个寂寞,他的手指攥紧了那片龙鳞甲,血色褪去,指尖青白,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就是要与自己作对。
难道是开始嫌弃他了吗?
李粲然撇开脸,低声问他:害怕我死吗?
周容压下心中的委屈,说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周容:你怎么保证?
李粲然张了张嘴,找不到话来堵他,略带烦躁的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死就行了,其余的以后再说。
周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刚想发作,就感受到几股危险的气息正从远方向这儿迅速靠近。
鱼儿咬钩了。
让他们两个人去对付这一大群人太耗费元气,也很容易引起皇城中眼线的注意。
李粲然和周容交换了下眼神,传音道:先甩开一队人,再把几个人引过去。
来捉他的都是双燕坊金丹期修为的侍卫,身手不会太差。
话说现在的金丹期都这么不值钱了么。
但宗门毕业和皇城批量训练出的修士,实力上还是天差地别的。
别掉以轻心。周容提醒道。
我知道。李粲然点头。
*
来人皆身着黑衣,手臂上绣着一个棕色的燕字,十分容易辨认。有几人身轻如燕,跃上房顶,分两路向他们包抄而来。
周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人的身后,手上青钢剑出鞘,将其劈翻。
他的举动瞬间引起了其他人的主意,黑衣人纷纷向他包围过去。
宁安坊毕竟是皇城的地盘,周容不想给李粲然惹麻烦,击退几个人后,就按照战术,御剑奔向另一个方向,引开了追来的一队人马。
剩下的人不多,李粲然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人,不再犹豫。
他没有正面迎敌,这太拖延时间,而且会引起别的注意。
和周容一样,李粲然在宁安坊转了几圈后,成功甩掉了另外一队人。
还在追他们的只剩下几个侍卫。
*
狭小的巷道内,言灵纸在咒术的操纵下,疯狂窜动。原本小小的一朵纸花一下子膨胀开来,伸出十多条纸做的茎条,往外迅速伸展。
墙面所到之处,都是纸骨术的地盘,就算被剑砍断了一截,后面的茎条也会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
周容站在外侧,巡视着周围。
李粲然看向被言灵纸茎条死死困住的三人,说道:现在,我问一句,你们回答一句。
三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们的脖子被捆绑住,压根动弹不得,难以扭头去看同伴的神色。
一个一个说。李粲然指着其中一人,你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就放过我们吧,求你了那人还没听清问什么,直接惊恐的喊道,抓你也不是我们的主意,我们只是依照命令行事啊!
周容用余光瞥了瞥他们,拉过李粲然,说道:我来问。
他很快又补充了句,把头转过去。
李粲然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周容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吗,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知道周容想严讯逼供,干脆冷着眼站着不动。
周容的手掌在空中停顿了半秒,然后手中的剑柄猛地捅向那人的腹部。
那人瞳孔放大,口中鲜血淋漓。
再下一秒,他就被面前的一对漆黑邪异的眼睛给摄住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魔修的气息,攀附向他的皮肉和骨髓,不断灼烧着他的经脉。
这是一种从未遭受过的剧烈疼痛,经脉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扯开来,再一根根的烧断。
他痛得全身发抖,就像风中的树叶,可却叫不出来,嗓子沙哑,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的同伴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但被吓得够呛,表情惶恐,不断吞咽着唾沫。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一定如实告知。
周容眼神看向他,淡淡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么。
这话是说给李粲然听的。
后者全程都没有说话。
他冷声问完了想知道的,解开言灵术,一言不发的独自离开了。
白玉般的纸骨花收缩了下,枝条退了回去,言灵术坍塌,慢慢放开了禁锢中的三人。
其中的两人还好,另一位被周容折磨过的没站立住,直接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滚。周容道。
两个身体完好尚能行动的人立刻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架起瘫在地上的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