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姿态低微,又的确有真才实学在身,久而久之和几位长老都认识了一遍。
分宗的地点在朔城,吴吕拖家带口,也在朔城的城郊买下了宅院,信誓旦旦地和妻儿保证,不出几年,他一定能成为魔神宗分宗的长老。
这几日,分宗开始招收新弟子了,放出消息一脉,四脉,七脉,各招十余名记名弟子,与若干杂役弟子。之前打过几番照面的长老竟把他也喊了去,吴吕受宠若惊。
吴先生,你坐这儿。一位长老道。
还有他的座位?
太刺激了。
吴吕忙坐了下来,今天一共来了两位长老,加上他三个人负责招收新弟子。
长老们检查新弟子们的资质与根骨,而他则批阅新弟子们入宗考试时的卷子。
空隙时,两位长老说了几句闲话,吴吕竖着耳朵听了会儿。
坐在他身侧的长老突然转过头来,询问道:吴先生,你可听过金凤书院?
吴吕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小人知道,这是义理家组成的一个派别,不是宗门,却是学院。
没有门槛,男女老少无论修为高低,任何人都可以进去修读,真正的有教无类。
另外一位长老看过来,惋惜道:没错,他们不是宗门,也算不上什么势力。
吴吕道:小人斗胆问一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们的山长季何,昨夜被人刺杀了,就死在了家中。
什么?!吴吕一阵惊吓,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季何闻名天下,交友无数,是所有义理派心中的大家。他这一死,会引起多少人的愤怒可想而知。
冷静下来后,吴吕问道:长老们可知是谁害的他?竟这般狠毒。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摇头,一人道:不好说,季何早年说话没有忌惮,也没有分寸,因言获罪,还得罪了不少人,要他命的人少说也有十多个。金凤书院离我们所在的岷州不远,宗门应该会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魔神宗,屠神峰,藏书阁的阁顶。
孔璞道:我没想到,季何会被人杀了。
祝华负手站于一侧,沉声道:暗中的一些人恐怕再也坐不住了。
我会亲自前去金凤书院。孔璞道,至于仓州城那边
你留下,金凤书院的事有梅风在,现在更重要的是仓州,局已经布下了,不能出一点岔子。祝华想到什么,抬头道,你的元气
孔璞道:放心,孔家镇压魔冢千年,元气早就不纯净了。
祝华点了点头。
孔璞道:妖兽比人聪明,它们不知道魔冢里藏着什么,但都不会靠近。人胆子大,以为藏着秘藏,偷偷摸摸的也要潜进去。可他们不知道,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祝华道:至今想来还是唏嘘,太岳宗宗主阙鹏天,炼了一辈子追求长生不死的仙药,最后却给自己留了一颗致死的毒药,终究还是认了命,活了六百八十岁。
在他八十岁那年,和阙鹏天见过一面,那时候阙鹏天还没有走火入魔追求永生,太岳宗也只是一个炼寻常丹药的宗门。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这盘棋无论怎么走,都注定要有牺牲。
太岳宗的其他弟子呢?孔璞问道。
祝华道:少部分已经转移了,但大多数的人还是丢了性命。
唉,可惜了。
*********
李粲然在卜筮赛与阵法赛之间摇摆了许久,最终放弃了阵法赛,选择了对他而言难度比较高的玄学。
他这样和小统分析:你看,我参加阵法赛也没啥意思,但卜筮算卦
怎么就没意思了?小统打断了他的话,表示不理解。
欺负人哪有意思啊。
明明超级有意思。小统据理力争。
你这个系统,怎么能这样,太坏了。李粲然批评道,我去参加那个算卦比赛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种新的挑战。
可是宿主,我觉得你不会。
操,是我参加,又不是你,你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而且你别小看我。李粲然道,我已经变强了。
行吧。
朔城的街道上十分热闹,像是在举办着民间集会,有人舞龙舞狮,鞭炮声此起彼伏。
除了这一民间集会外,更多的聚在一起的散修,三三两两的站着,背上斜背着佩剑,冷眼看着路人。
呆在万息山脉还不觉得,等出了魔神宗来到岷州,李粲然才发觉因为北域结盟,整顿资源的事,不少散修被各大势力排挤得很厉害,而一些不出名的北域小宗门,不抱团的话,只能艰难生存。
散修们没了修炼资源,只能蹲在街角,像是伺机而动的豺狼准备随时将嘴里的食物给抢回来。
这次筮术比赛是岷州一个民间算命组织举办的,参赛地点就定在了朔城。
脚踩着鞭炮,李粲然手拿地图,边看图,边辨别着方向,一路挤进了比赛入口,下一秒就呆住了。
靠,年纪都这么大的吗?
而且一个个戴着小圆墨镜,怎么都打扮得跟路边算命的一样??
小统吐槽道:这比赛不就是算命先生们自个儿举办的吗?
你说得对,我不能以貌取人。也许这些算命老大爷深藏不露也说不定。
算命先生们的确有点东西,很快就有人清理现场。
李粲然将报名用的水纹纸交到一个人的手上,立刻就拿到了一个号码牌和身份牌。
站在他身边的是个年轻人,戴着一顶圆帽子,手上举着一个自己的算卦招牌,肩膀上还背着一个背篓,感兴趣的与李粲然攀谈道:兄弟,你师承哪家?我是算卦宗师融昆的外门弟子,我叫融逸春,主修灼龟观兆之术。
灼龟观兆?李粲然,你那篮子里装的是乌龟壳?
没错,准备了五十个,够用了。融逸春没忘记提醒他,唉,我都自曝来路了,你还没说你呢。
我自学的。李粲然道,说完瞬间觉得自己比别人落了一个档次。
唉,别丧气啊,自学也有不少有真本事的。融逸春兄弟赶紧安慰他,那你是学什么方向的?
这个。李粲然将手里的卦盘与铜钱给他看了一眼。
融逸春对此显然有点失望,但他到底是个热心肠,说道:算了,相识一场,我送你个乌龟壳吧,给兄弟你打气。
不不不,您自己留着。李粲然赶紧拒绝。
我要,能送我一个吗?小统星星眼道。
靠,谁在说话?融逸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四处张望,谁啊?
你听错了。李粲然道。
怪事。融逸春摇了摇头,随即从背篓里掏出了一张龟壳,来你拿着,别跟我客气。
李粲然想拒绝的,但小统在心里一直让他收下,只能咬牙切齿地收下了,谢谢。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所有来参加卜筮比赛的人将报名资料都交齐了,领了相应的身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