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郤俊雄的儿子郤喜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郎官服,盯着云轿思忖了半晌后,说道:先送去本少爷的房中吧,晚上我再与小娘子拜堂成亲。
小统松了口气。
且慢!郤喜又突然喊了一声。
云轿直直地停了下来。
众人望着这一幕,不知所以然。
郤喜踩着飘忽的步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靠近了云轿,然后停了下来。
他故作风度翩翩的模样,问道:娘子,要我背你过去吗?
【噗嗤】小统没忍住笑了一声。
云轿内没任何反应。
你定是害羞了郤喜笑了起来,咧着一口白牙,阴恻恻地说道,也好,等晚上我们再相见。
他作为新郎官,前后炫耀似的折腾了一番,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李粲然原本不愿再拖下去的,迟则生变。但天残剑派的宗主此刻也在场,实打实的元婴期修为,光他和俞子真两个,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只能再等等了。
就这样,载着俞子真的云轿飞往了后山的弟子居所,仪仗队领了赏钱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郤俊雄笑得开怀,加入这个宗门果然没错,给他儿子办的婚宴他还算满意。
郤俊雄的面子够大,天残剑派宗门的牌匾上都挂着红色的绸缎,喧闹的鞭炮声响彻入耳。
李粲然从一只妖兽上翻身跳了下来,身后佩戴着一把佩剑。
【读取一下地图】他说道。
【好的】
立刻,关于这一宗门各处地方的位置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众人来到宗门的殿内,一一落座,不少人将审视的目光集中在李粲然的身上。
后者面色淡定,独自饮着酒。
酒宴开始没多会儿,这一宗门的宗主就接到了下人的消息,不得不先行离开了。
下人传递完消息便低着头,小步退至屋外角落的阴影当中。
宗主不在,郤俊雄便挪到了酒宴的首位,举起酒杯,向众人一一敬酒,并发表了一番作为新晋长老的讲话。
郤喜颇为自得地仰着脑袋,一副我的爹真厉害的表情。
他们父子俩卖力的表演令天残剑派的原长老们心有不快,但这种场合,不会真发脾气,都假模假样地笑着,将不快压入心底。
位子便这样定了下来,郤俊雄坐在首位,此刻满面红光,得意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吹捧声。他的儿子坐在他的下首位,脸色苍白而诡异,嘴角勾着一抹阴狠的笑容。
李粲然冷眼观察着席中的众人,那名元婴期的宗主不在,修为最高的便是刚拿下北域大比第一的郤俊雄了,金丹六层的实力,比自己要高一些。
小统这时在他心中说道,【怪事,怎么这个宗门只有男人?】
它不说李粲然就已经发现了。
就算在魔神宗,也有几个峰主是修为顶尖的女修。
他又待了会儿听了一番在座众魔头的谈话后,才终于确定了,这里真的是一处采阴补阳的邪教宗门。
如果今日嫁过来的不是俞子真,而是仅有筑基期修为的慕筠的话,恐怕真的当场要命丧黄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到了晚上,众人都喝开了,一些人敞开了脸皮,说的话变得不堪入耳了起来。
有个坐在南边的修士开始吹嘘了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祸害完一家三口又将他们开膛破肚的,众人大笑。
李粲然脸色一黑,压不住心中的杀意,右手手掌悄然抚上了身侧的佩剑,但还是不得不忍耐下去,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那人继续说道:哈哈,幸好禁狱的人手伸不了这么长,让老子能如此逍遥自在。
人群的脸色僵硬了一下,随即就被酒意冲淡了警惕,纷纷开口嘲笑起来。
在座的一共十五人,九人金丹期,六人辟谷期,对他威胁不是太大。但要一下子对付九个金丹期的修士,不出其不意难以有机会。
李粲然摩挲着酒杯,默默地等待着机会。
酒宴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张小桌子,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下人排成一队,低头陆陆续续地端来了下酒菜。
殿中的金炉中焚烧着香料,香味腥甜。
李粲然蹙了蹙眉,问道:【这是什么香】
小统如实告知,【是催情的药】
果然,众人的脸上很快便丑态百出,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欲望。
一群穿着罗裙的宠妓们自觉地从殿后绕了出来助兴,香风扑鼻。
来人之中有女宠,也有男宠,像是被宗派豢养多年的宠侍一般,表情服帖极了。
不一会儿,在座每个人的怀中都搂了一个。
一个女宠坐在了李粲然的身侧,不敢乱动。
场面开始秽.乱了起来。
差不多了李粲然想。
到约定的时候了。
他将酒盏扔掷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正在塌上与宠妓们寻欢作乐的修士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一股窒息的感觉骤然袭来,凶狠地搅乱了他们体内的元气。
郤俊雄也是如此,眼睛中浮现出了血丝,整张脸看起来狰狞极了。
中毒了他咬着牙,这才意识了过来。
宠妓们惊慌地四处逃窜,没过多久,殿中只剩下了各个挣扎翻滚不已的天残剑派的众修士们。
只有李粲然安坐于位子上,表情淡定。
是你下的毒!郤俊雄瞪大眼睛,怒火中烧。
不是毒,是蛊。
李粲然刚研究完秦家的蛊术密卷,看中了几类简单的蛊虫便随意培养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好上手。
但蛊术只是辅助手段,这些修士们很快便挣扎着运行起体内的元气,慢慢恢复了过来。
此时,一个瘦挑的黑色人影在门口出现了,如电光急火般,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前,然后张口就咬住了那人的喉咙。
李粲然微微一怔,手中不敢怠慢。
十余个元气化成的阵兵气势十足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紧接着动作统一地挥剑刺向了他们。
殿门口,俞子真也出现了,他一路杀了过来。手中驭兽牌的光芒一闪,黑影又消失了。
快点,有人来了。俞子真催促道。
他身上的嫁衣还没来得及换下,此时衣裙边已经破了几道口子,倒显得有点狼狈。
衣衫不整的郤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性别为男的新娘子,眼睛一白,差点晕过去。
俞子真这才注意到他,走过去赏了他一巴掌,嗯?还想背老子?
又是两巴掌,还想不想背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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