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季默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你真不介意一个基佬躺你身边?
闫厉刚才那句话是脱口而出,当时未曾想太多,此时被季默说出来,登时惹出满脑子的遐想,粉红悄悄爬上闫厉的耳廓。
嗯,不介意,不管你的性取向为何,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我还怕你不成?闫厉顶着一双绯红耳尖,面无表情道,而且,你也不会做出不恰当的举动,不是吗?
当然。
听季默理所当然的口气,明知很没理由,闫厉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失落。抬眼,对上季默有些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瞬间,闫厉有一种全部心思都被这人看透的感觉。
闫厉定了定神,补充道:何况,家里其他客房都没有床褥,你也没法睡。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欲盖弥彰。
季默轻笑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那好吧,今天我就睡你
闫厉心脏漏跳了一拍。
的床吧!
闫厉狠狠瞪了眼那个没心没肺人的背影,只见那人自顾自地朝主卧的方向走去,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怎么不跟上来?难道我走错了,你房间不是在这边?季默回头说。
闫厉嘴角一抽,快步走上,一股不可忽视的窃喜冒上心头。
当初怎么会把这个人当成是老实好欺负呢?明明是气死人不偿命。
如愿和季默同睡一张床的总裁半夜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两人的相识。
闫厉大学时就到公司实习,为了更清楚地了解公司的运作,基本上每一个部门他都待过,研发部当然也不例外。当时除他之外,也就只有季默一个刚离开象牙塔的大学毕业生,年纪相仿、境遇相同的两个人,走的更近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季默老实木讷,即使被前辈们变着法子使唤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他也默默忍受,从不生气。可是闫厉的脾气是忍不了的,尤其在他看来有些人工作能力不行,只会仗着资历欺压后辈,心里早把他们加入了辞退人员的豪华名单里。
那些人柿子挑软的捏,使唤不动闫厉,就变本加厉地使唤起季默了。对季默这样逆来顺受的人,闫厉是瞧不上的,自己不敢据理力争,就不要怪别人欺负。
可是有一次,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同事在聚会上借故灌他酒,那个平日怯懦木讷的人却在那时挺身而出为他挡酒。闫厉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灌下一瓶白的,事后又见他去洗手间吐了半天。又是这个人,因为他忙碌忘记吃饭时,体贴给他带来午餐;当他被当时的上司陷害工作出差错时,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闫厉身边从不缺对他好的人,然而在那一张张笑脸的背后,他清楚他们的用心,那些讨好是基于他的身份地位,那些笑脸都是别无二致的面具。在他眼里,那些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区别,他冷静客观地判断对方是否值得周旋、有何利用价值,他根据一项项数据,将这些人分成不同的等级。即使是他的亲生父母,一贯以来对他执行培养继承人的教养方式,严苛疏离,彼此的亲情也淡薄的很。
然而季默对他的好,似乎只是单纯的好,不带任何目的。可这世上会有人做事是没有目的吗?会有一种人际关系是不存在利用的吗?或许这个新人以为他们处境相同,想给自己找个盟友罢了。又或者这个人在哪里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也未可知?尽管明白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偶尔一念间,闫厉也会忍不住阴暗地思忖。
大学毕业,正式接手公司,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再保密了。他成功地在那些曾欺压过他的同事脸上看到了惊惶,也在那些自认为跟他关系处的不错的人脸上看到了暗藏的兴奋。
只除了一个人。
他一直等着那个人来找他,他甚至在脑内演练了一遍,如果季默来跟他攀交情,他该说些什么,该做什么样的姿态。然而那个人自那以后从未找过他。
闫厉找理由去研发部视察,当其他人众星捧月般围着他时,只有那个人不紧不慢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当他看过来的时候,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对他点点头。
这意料之外的状况令闫厉不知所措。他情不自禁地去猜测对方是不是故作姿态,其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希望这恶意的猜测是真的。但心底某个角落告诉他,季默并不是这种人。
一晃即过的10年里,他们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私底下几乎从没讲过话,当初那个沉默却体贴的季默仿佛是他做的一场梦。
大概人骨子里就有犯贱的因子吧,本来以为不在乎的东西,直到失去了,才生出想念。
想念这东西就像野草,一旦滋生,时间若不能令其枯萎消失,便只能令其蔓延疯长。当闫厉反应过来时,这片野草早已侵占了他整个心田。
季默说要辞职的时候,他真的又惊又怒,还有说不出的慌乱。就算回不到最初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仍在同一家公司,他就可以每天赶同个时间点和季默乘同一部电梯;可以去员工餐厅,坐在季默最近的地方陪他吃饭默默看他;可以在每周的例会上凭借总裁的特权和他说话可若是有一天季默离开了呢?
不!他决不能令这种事发生!
你在想什么呢,闫总?身边的人忽然俯身过来,灼热的气息喷在闫厉耳边。
一
你在想什么呢,闫总?身边的人忽然俯身过来,灼热的气息喷在闫厉耳边。
闫厉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子抖了一下,但张口时声音还算平稳冷静:你还没睡?
哎,有个人在身边唉声叹气的,怎么睡得着?更何况季默暧昧沙哑的声线低低响起,还是一个大美人。
头一次被人这么称呼的闫厉几乎反应不过来,继而升起一股荒谬之感。
别惊讶。季默轻易猜中他的想法,在我们这群基佬眼里,闫总这样的外貌,绝对是美人级别。如果你是弯的,我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追求你哦。
闫厉为季默不知真假的话,心率瞬间失衡,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就感觉季默火热的吐息顺着他的耳蜗钻了进来:不知道闫总有什么烦心事,大半夜的还辗转难眠,不如让属下帮你忘却烦恼吧。
你要怎么帮我?
闫厉还未问出口,也无需再问了,因为季默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要如何帮。
(~ ̄▽ ̄)~
之前只顾着让季默射出来,闫厉没想太多其他的,此刻目的达成,反倒不淡定了,举着散发着腥膻味的手掌,有点不知所措。
快出来时我应该提醒你的,一时激动,没忍住,抱歉呐。
从语气里也能听出季默的道歉并无诚意,整个语调懒洋洋的,带着沙哑,对犹自怔愣的闫厉说,你不去洗洗吗?
闫厉如梦初醒,匆忙跳下床走向卫生间,背影带着显而易见的狼狈。
季默斜靠在枕头上,无声地笑了笑。
一
他们现在的关系该怎么定义呢?
恋人?肯定没到那程度。
朋友?也谈不上。
那么,炮友?
闫厉的目光沉了沉,当和季默一块跨出车门时,心中犹在琢磨。
季默走了两步就止住了,说:闫总先走,我过几分钟再上去。
闫厉斜眼瞧他。
我们两个同时出现,让其他同事看到,会有点奇怪吧?
为什么要奇怪?
闫厉心里反问,板着脸点了点头:中午见。
中午?
季默有点茫然,在哪见?见什么?
昨晚说到底是一场意外,两个男人互撸一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季默才发觉,他对情况似乎有点误判了。
季默打卡的时候不幸迟到了一分钟,转过头就看到两个属下惊奇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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