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他或是不杀他,我不管。我只管你们继续打下去会毁了这里。季默道。
无尘不语,定定地瞧他。
季默在心里猛翻白眼,不得不强调道:我跟那个人没有丝毫关系了,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即便我当真将他杀了?无尘双眼亮了亮。
是,你想杀便杀,我不拦着,前提是别伤及无辜。季默道,于你们不过是弹指飞灰,对此处的生灵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我要杀的只有夏允鸿一人。
季默觉得这人和他的脑回路根本没对上。他如今不敢对无尘和夏允鸿之流抱什么希望,指望他们能把人命当做一回事。无尘以前念佛的时候也行过善举,可那些是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实在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说杀就杀的才是无尘的本色。
倘若不是顾虑到季默,那两人估计能斗的更猛烈,没准这片地方早被毁了个干净了。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为什么非要去理会不相干的人?季默再接再厉道,这个地我觉得挺好,房子刚造好都还没住几天呢,因为你俩打架给拆了可不行。
无尘只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话了。
季默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理不相干的人
话里话外,自己跟他才是一体的,那夏允鸿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如果季默痛恨着夏允鸿,恨到杀他而后快,无尘反而不会如此开心。而此刻他简直想紧紧拥住季默,像上一世季默对他做过的那样,唇齿相交。
但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论耐性无尘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他只是用缱绻的目光凝视着季默的脸庞。
你光看着我做什么啊?季默被瞧的不自在,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可以住手了吗?
阿默说的,我当然是听的。
无尘微笑着说,忽然叹息一声,用极为遗憾的口吻道:你若再大几岁便好了。
季默顿时警惕。
不过无妨,还有五年罢了。
你的口气,好像把猪养肥过年宰了吃肉似的。
肉?无尘露出一点神往之色,小僧还从未开过荤,不知那是何滋味?
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那么回事,吃多了还腻。季默头皮发麻,有些气虚地说。
那也要尝过方知。
季默眼神飘忽。
难道阿默已经吃过太多,多到腻味了吗?
要是不能从无尘的话里品出那快要溢出来的醋意,季默就太迟钝了。于是他选择沉默。
无尘上前两步,弯腰将嘴唇凑到季默耳旁,暧昧的吐息喷到他皮肤上:日后可不能再去吃别人。
自由交配是每个公民应有的权利。季默稍微侧让了一下,弱弱地说。
道侣之间必须忠诚。
季默莫名:那个,结婚了出轨当然不好,可我们没有啊!
待你一成年,我们立刻结为道侣。
不要!
无尘眼底暗了暗:为何?
季默刚才是下意识地拒绝,现在被一质问,反而说不出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来,勉强说了句:你这个求婚来的太突然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无尘嘴唇翘了下:说起来,还是你先向我求婚的。
?
忘了么?你曾对我说过,倘若你能活下来,而我又还俗了,我们就在一起。
我
经无尘这么一提醒,季默依稀记得自己确曾说过。当时他说那些的时候确实存了几分真心,可是他全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真啊!
季默不免升起一股心虚,尤其无尘还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盯着他看,好像他是一个大猪蹄子。
可我上辈子不是没活成嘛!他试图替自己辩解。
修士的肉身只是一具寄托,神魂不灭,便不是死亡。
原来阿默不过信口一说,枉我还一直当真。无尘垂下眼睑,脸庞垄上一层落寞,在找寻你的这些年里,我经常地回想起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既想快些找寻到你,又心有恐惧,生怕物是人非。
季默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我无数次设想过,假如你还记得当初,我必要叫你对自身说过的话负责。虽然迟了很久,但你作为一个男人,是否不该食言而肥?
季默哑口无言,好像,的确是自己理亏。
他苦恼地爬了爬头发。
怎么办现在?硬核转移话题是不是能混过去?
对上无尘的目光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个人是不会允许他蒙混过关的。
季默心里左右摇摆,大概过了许久,他终于做好决定,抬眼直视无尘,壮士断腕般道:结就结!不过要定婚前协议!
无尘轻微挑了挑眉:阿默有何要求,直说便好。
我不当下方那个,你别妄想仗着武力逼迫我。季默首先说道。
一切全凭阿默喜欢便是,我不介意。无尘莞儿道。他只在乎两个人灵肉的结合,至于体位根本不重要。
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然。停顿了下,无尘认真补充说道,唯独不许找其他人吃肉。
不吃,不吃!行了吧?别再提肉了!季默都快不认得这个字了。
还有,无论如何,你都不许伤害我以及我身边的人。
怎会?阿默以为我是夏允鸿那蠢人不成?我绝不会行此蠢事。
对不住,在我这你们哥俩还真是一路货色。季默暗自腹诽。
可若阿默最重视之人是我那便最好。无尘又道。
季默回以干笑。
还有其他的么,你尽管说。
想不到,暂时这些吧。
没有了?无尘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失望,然后抓起季默的手,轻啄他的手指。
季默觉得这样很是肉麻,强行抽回,还反手在无尘衣袍上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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