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是肯定。
喻泽年:他哑巴了。
果然。
林灯一没忍住,难得勾了勾唇。
喻泽年看的一愣。
他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有这么好笑么。
林灯一摇头:不好笑。但是你活该。
喻泽年:我活该?
林灯一走到他面前:昨晚干了什么,心里没数?
喻泽年:我昨晚我!
他好像昨晚确实出去浪了。
直到林灯一睡着隔壁的灯也没亮。
所以。林灯一趁他不注意,一把拽过他踹进了医务室:怕也没用。
.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昨晚有多嗨,现在就有多惨。
林灯一就没见喻泽年那么怂过。
他在会诊椅子上坐的端端正正,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视线还若有若无的往不远处的盐水瓶那望,医生让张嘴就张嘴,让掀衣服听心跳就掀衣服,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就是动作有点迅猛,以至于掀衣服的时候没打招呼,胸前一片春光就那么赤果果的呈现在了林灯一眼前。
林灯一:
他撇过头。
扁桃体发炎,受凉导致的。医生年纪不大,生的俊逸潇洒,放下听诊器后在电脑上敲着字,随意说:目前还在高烧,打三天吊瓶,给你开张病假条回去和老师请个假,没什么大问题,来,去那儿躺着吧。
打吊瓶???喻泽年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了。
林灯一见鬼似的望着他,好家伙,这人不去打CBA真是屈才了,就差蹦天花板上蹲着。
医生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吼的怔住。
有问题?医生问。
可不可以不吊水,只吃药?喻泽年皱眉问。
医生摇头:不行,你的炎症有些严重,而且高烧要快速降下来才行,不然会耽误你上课。
喻泽年:那
医生。林灯一接过话茬,看了喻泽年一眼,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能开药就开药吧,我这个同学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其实他内心住着小女生。
医生奇怪的看了喻泽年一眼。
小女生?
喻泽年本尊:???
你丫胡说什么。
林灯一继续:小女生胆子都小,他也一样,主要是怕
打针。
林灯一你闭嘴!喻泽年赶紧站起来捂着他的嘴,一只手捂着而另一只手毫无意识的窜过他的腰,由后向前紧紧抱着。
林灯一浑身僵住,喻泽年全然不知。
喻泽年:不就是吊水么,我吊!
.
逞能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此时此刻,喻泽年的脸色煞白。他笔挺的鼻梁高而窄,精致的轮廓本应在一片纯白中完美而帅气,然而现在只剩下了怂,还有哆嗦。
右手伸着,他一眼也不敢看,左手紧紧扣着椅背。
医生你轻点儿,别,别太用力。
医生:恩。
你,你要快,一下子戳进去,最好快到我还没反应过来。
医生:恩。
算了算了,还是别太快,太快估计会疼,你还是慢点吧。
医生:
林灯一收回落在他手上的视线,冷冰冰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喻泽年没心情跟他拌嘴,他是真的害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从小就怕打针,针一来他能比什么都乖,又比什么都可怜。
林灯一刚刚就发现他的手指在抖。
医生给他的手消毒,准备推针。
喻泽年大叫了一声:等等!
医生实在是
又怎么了?
喻泽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飞速看了眼林灯一,他捏了捏拳头,又缓缓松开。
他朝林灯一伸出手,有些窘迫,但很小声的问:可不可以借你的手用一下。
林灯一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手没说话。
喻泽年的手真的很漂亮,骨节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相比之下,林灯一要比他的瘦削一些,冷白一些。
喻泽年的手在半空尴尬的举了会儿,见林灯一没反应只好悻悻收回,他闭眼:医生你来吧。
医生速度很快。就在喻泽年这句话落音时,针已经迅速的插了进去。
喻泽年以为自己会痛,会吼,会和小时候一样浑身起鸡皮疙瘩控制不住的颤抖。
但是没有。
他甚至没察觉到针扎进去。
因为在那一刻,一双冷薄而滑腻的手窜入了他的手心,与他相握。
毫无起伏又熟悉至极的音色在耳边响起:就借一会。
像失聪了似的,世界一片安静,又像置身于十字街角一样,世界一片嘈杂。
直到林灯一把手抽走,喻泽年都有些恍惚。
医生叫走林灯一去拿些药又说一些注意事项,他与医生一起站在桌前背对着室内。
风吹起一片纯白的窗帘,阳光恰好掀起一角,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穿着洁白的衣服,乌发遮挡了些许面容。被阳光温暖了几分的面色奇异般变得柔和,林灯一拿着药的手指细长而白。
喻泽年盯着他融在光影下的背影,一眨不眨。
哪怕林灯一已经回头,并且走近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喻泽年摇摇头:没什么。
这里没什么其他的事,医生进办公室了,留他们两个在这。
林灯一想说他先回班里了,就听喻泽年道:我饿了,想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