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胡说,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也不会
打住!闭嘴,哎呀,我打电话是来寻求你安慰的。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停顿一秒,林灯一问:怎么了?
我爹要回来了。喻泽年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家奢华的沙发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巨大客厅,说,我觉得这次肯定逃不掉。
林灯一蹙眉:是你上次把你家直升机开来学校的事?
恩喻泽年哼唧着道,开直升机没事,就是那件事闹的上了新闻,我爸他一贯不喜欢集团沾上这些事,估计害,不过没事,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而且,我是他儿子,他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林灯一立刻道。
喻泽年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你关心我啊?
林灯一:
喻泽年:你回家了吧,成州离宁州那么远,你就算会飞也来不及过来呀。
林灯一:我
喻泽年:放心,我没事的。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听见了就够了。
好一阵沉默,喻泽年等了许久,对面才轻且疏离的传来一声:哦。
虽然语字单薄,但他莫名想笑,好像就这一个字,就能看见林灯一现在臭着一张脸的模样似的。
林灯一: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喻泽年:不挂行吗,听听你的呼吸都好。
半晌后,林灯一:忙,挂了。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是嘟嘟声。
喻泽年扭头,看着自家别墅院子里开进的车,还有簇拥而上的管家们,他自嘲般笑了笑,然后吻了吻电话。
林灯一站在走廊的暗角,他垂首望着鞋尖,良久良久都没有回到训练室,谁也不知他在哪,在想什么。
那天的训练是林灯一犯错最多的一天。
他不知道怎么了,心不能定。
手指莫名的有些颤抖,连凯乐他们都觉得他状态不对。
哥,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你每天这么练身体吃不消啊。
我没事。林灯一摇头,你们别围着了,去忙你们的。
明天就要回成州,林灯一想着在UAA的最后一晚也不能松懈,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今晚怎么总是莫名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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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喻氏豪宅里,一柄黑色手杖镶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用力一挥,咚的一声打在喻泽年的背上,沉声严肃的喻成华面色看不出丝毫的怒意,然而他的手指在忍不住的抖。
喻泽年咬着牙硬挺在那直直站着,执拗无比。
这是他和父亲相隔四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而来不及喊一声爸,就迎头而来了一棒。
房间里的程管家缓缓退到门边,轻柔的带上门,王妈搓着手忙问:怎么样了?
程管家默默摇头,王妈心疼坏了。
这可怎么办,夫人也不在家,少爷不会被打死吧。
程管家轻叹一声,他在喻家待了一辈子,这位喻成华,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早就不在乎什么情。不论亲情还是爱情。
怕是早在二十年前,喻成华就断了所有不该有的感情。
他这一生,唯一在乎的,也不过只有那个女人罢了。
喻成华声如沉钟,坐在主位,望着自己的儿子,一挥杖,桌面的东西摔得四分五裂:下半学期你不用读了,我立刻叫人办手续,直接出国。
喻泽年猛地冲过来,被他父亲的人一把捉住扣在原地。
我警告你们,放开我。他咬的牙关发紧。
喻成华一扬手,那些人松开喻泽年退到一旁。
你答应过我一年,你明明答应我的!喻泽年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他与父亲对峙,他站在桌子的另一端。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没让你喜欢一个男人!我喻家的人,怎么会是个同性恋!
呵。喻泽年笑了出来,我就是个同性恋怎么了,我就算是个同性恋也他妈是你生的!你生出个怪胎反而来怪我?
喻泽年!喻成华多年早已养成了喜怒不表于色,然而喻泽年总是能气的他控制不住。
你这么多年不管我,又想在我成年后控制我,你的眼里只有你那个破集团,我这个儿子对你而言算什么?你言而无信,为人凉薄,你根本不配当父亲,不怪当年那个女人不要你,你活该!
喻泽年知道什么是父亲的软肋,他戳的精准,直直捅进了喻成华的心。
喻成华有些躁郁,他发起脾气来没轻没重,从小到大喻泽年挨了无数顿打,多少也不差这一顿。
争执的声音从房中传出,程管家站在门外,王妈急得团团转,都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气成这个样子。王妈拽着程管家的手问。
程管家叹了口气。
成华集团因为喻泽年的那一出闹剧成为业界的笑柄,喻成华更是。
这样一位大人物活到这把年纪最在意的就是那张脸皮,虽说程管家也早有预感会发怒,却没想到会怒的这么厉害。
但转眼一想,少爷年轻气盛,这么多年虽然有脾气却没闹的那么深,只除了上半年他忽然发现喻成华的秘密,知道喻成华这么多年从未爱过自己母亲后,和他父亲争吵了一整夜。
后来,少爷就搬离了自己的家。
这么久父子不见,一见,就是地动山摇。
如此想来,怕是又提到了那个女人。
王妈着急,程管家闭眼,房中动静不小,喻家这一晚,注定不太平。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声音渐小,等喻泽年出来时,王妈哎哟一声,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喻泽年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这一见,便心疼坏了。
程管家电话喊了人过来,家庭医生也往三楼赶,喻泽年沉声不发,推开所有人回了自己房间。
王妈着急的喊着:少爷?少爷?
程孑然赶到,程管家吩咐:在这里等着,少爷有任何消息通知我。
程孑然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恩了一声。
血顺着袖管往下滴,喻泽年靠着门,抬手,看鲜红的颜色。
就这么靠着,背后火辣辣一片疼。
他的父亲打他从来都是下的狠手。扯了扯嘴角,他自嘲的嗤笑。
低头,脱了外衣,就扔在门后。
浴室的水声哗哗,喻泽年看着镜中的自己。
残破,脏污,浑身是伤。
早就习惯了。不被当人。
那天,喻家一团乱,王妈给夫人去了电话,家庭医生和一众人蹲在喻泽年的门口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喻父一怒之下让所有人退开,谁都不准来管他,饭也不准他吃。
喻泽年就这样硬挺挺的躺在床上,那天,腊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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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灯一和童郁回了成州,一起回来的,还有燕裴。
外公外婆在他们那个年纪算是见多识广,在见到燕裴后只是愣了愣,外婆红了眼眶,再转头时已经拿出了当年出嫁时的金手镯。
那金手镯镶着凤凰,沉甸甸。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当年老佛爷亲赐的镯子,我要当个传家宝留着。鳞儿走的早,镯子又回了我的手里,现在我把镯子给你,祝你和童郁这小子白头偕老。外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跟他爸别的不希望,就希望孩子能幸福。没其他的要求,他喜欢谁都无所谓,我和老头子想的开,没那些条条框框。你们呀,好好在一起,我们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