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思索,最终被房间里,属于小精灵发上淡淡的清香搅了思绪。
季熏趴在榻榻米上,抱着枕头,两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晚上的清清,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分柔软。
季熏几乎是带着欣赏的眼神注视对方。
清清长得太好看啦。
皮肤白,眼睫细密,五官精致秀美,脖颈还修长漂亮让人想到天鹅颈。
就是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清清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季熏看得开心了,雀跃的开始灵魂发问:清清,你来这里睡得着吗?
然而闻人清却在她热情又执着的视线里,浑身每个关节都不自在。
她僵硬的坐下来,拉住被子盖在身上,半晌才道:还好。
其实并不习惯。
她两点一线生活的太久了,生命中似乎就不存在任何鲜活跳动的东西。
季熏是变数。
是她生命里唯一一个变数。
季熏眨眨眼,抿唇点了点头:哦。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不习惯呢。
其实刚过来的时候,季熏是想好好和闻人清聊天的,随便聊点什么都可以呀。她就是想和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好朋友,多拥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可是过来以后,她慢慢就有些困了。
小少女抱住枕头,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想了想,又撑着眼皮转回来,小声道:清清,你会不会唱歌?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掉了,只有闻人清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让这冬日里的暗夜,悄无声息多出几许时光被拉长的温暖。
仿佛生命里所有的不好、不悦和坎坷,全都被压缩到一边。只留这一刻,成为最叫人眷恋的美好,值得去珍惜。
闻人清听着小少女声音里浅浅的困意,唇动了动:不会。
哦。季熏软软应了声,声音变弱了几分,似乎掩着樱桃小口打了个哈欠。
她声音朦胧道:清清,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的那些童话故事吗?你也给我讲一个好不好呀。
昔日甜糯的小奶音,而今变成了少女柔和轻暖的声线。
它让人毫无防备,只想投降。
闻人清到了嘴边的不会两个字,停顿片刻,变成了放轻的声音:念诗,听吗?
熏熏小少女打了个滚儿,眼儿眨巴眨巴对着床头柜亮着的地方,有些开心的说:听。
床上传来略有几丝清冷的声音,但因为法语音节咬字的缘故,这声音莫名多出缱绻的味道。
四周一片安静,外头的风雪声,被窗户隔绝。
整个冰雪风霜世界,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一南一北。
清清声音真好听。
她渐渐阖上眼皮,在这样朦胧的光线里安心的睡着了。
我浇灌她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闻人清舌尖上蹦出最后一个音节,嘴里却似乎还残留着念到玫瑰这个词语时的温柔。
她终于扭头,看向榻榻米上的小少女。
季熏从小就是冰雪可爱的,这些年长大,容貌没了幼时的稚嫩,却依然保留纯洁天真。
尤其是闭眼睡着的模样,眉眼一片恬静,甜美又安宁。
闻人清定定瞧着这样的睡颜。
好半晌,这几日一直疯狂跳动的心,甚至因为到了陌生环境而生出的点点焦躁,也奇迹般平静下来。
她关掉床头柜的灯。
脑中却依然印刻着某人阖上眼,安宁无害的甜美模样。
她沉默半晌,摸着黑站起来,轻轻替某人盖好被子。
以一种近似守护的心情,在暗夜里深深看着她。
晚安。
她轻轻动了动唇。
我浇灌她因为她是我的玫瑰。来源于小王子。
对,这章是加更。我又不定时加更了。
晚上九点再见
第45章
大小姐你这样我很难办。老爷子叮嘱了叫我把人安排过来。人都到了家门口了,也不过是个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正好还能让他和小小姐作伴你就别犟了。
别墅里管家模样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好声好气的和闻人月说话。
我犟?你先问问看这是什么地方?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让一个跟我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进我的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是说的容易事情没落到你身上,白叔我看你是不知道疼!
闻人月柳眉倒竖,手里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勾起冷笑。
你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这里不是孤儿收容所,我闻人月也不是做好事的慈善家。
反正象城在背后说她风凉话的人多的是她也不介意再背上一个六亲不认凉薄的名声。
白管家望着这样油盐不进的大小姐好半晌没说出话。
这对父女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犟起来几乎各执己见,听不进去任何劝诫。
白管家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按老爷子说的话办了。
闻人月心里涌起不好预感:你什么意思?
白管家拍了拍手:进来吧。
他声音落下门口便传来脚步声竟是进来了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
男孩脸上带着笑一进来先是怯怯看了眼闻人月然后走到白管家身后藏了起来。
白管家摸摸他脑袋安抚:廷少爷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别墅里的小主人了。这是你姐姐月大小姐。
白管家绅士的指着闻人月,给闻人廷做介绍。
闻人月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脸上表情写满了不欢迎。她用力瞪着那个孩子,又看向白管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白叔,我敬你喊你一声叔。但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会毫无芥蒂的留下他?
还说对方是这个家的小主人?
呵!可笑!这个家从来就只有两个主人,只有她和清清!
而这孩子是个野种!
身上流的血根本不是他们闻人家的,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走这一步棋!
白管家脸上神情不变,只有眼底流露隐隐的怜悯:大小姐。你要明白,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老爷子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大小姐,老爷子的意思是,如果你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那清清小姐在这样的母亲手底下长大,要继承整个家族企业,怕也是没那个能力。
这句话,让本要暴怒的闻人月狠狠一怔。
女儿曾经和她说过的话,也忽地浮现在脑海。
你要我做未来的继承人,就要做好继承人的母亲。
难道你想别人都看你是个疯子?
她猛地意识到,这么多年了,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似乎还不如十几岁的女儿更清楚、更通透。
原来,到头来她折腾了那么久,让清清学这个学那个,甚至磨灭了母女之间本该加深的感情,却是一场空?
老爷子嫌自己丢人?
闻人月几乎想仰头笑出来。
一个做父亲的,竟然会嫌自己的女儿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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