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屋唯一一个不怕鬼的抹了把被撸过的脸,更冷地说:想知道就出去看。
徐天瑞:
白天那次是错觉么?
人基本都醒了,加上几个原本也没睡的,全都竖起耳朵去听门外的动静,隔壁甚至传来拍打墙壁的声音,疑似被吓着了心理不平衡,想拉更多的人出来被吓。
姚屿玩着抽回来的手指,打了大大一个哈欠。
不是他信奉唯物主义,实在是这么多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之前他睡在地上,所以对地面传过来的声音敏感,但那只限于惊,远没到吓的地步。
看看这帮人吓的。
他就想按时好好睡个觉,怎么这么难?
姚姓同学眼尾恹恹,自知这时候躺回去过于张扬,不太人道,只得半眯着眼借着易羿的遮掩花式补眠。
易羿一开始就是被某个人弄起来的,此时循着众人反应观察回去,很快发现这人眼睛阖的都快看不见了,样子是真困。
偏偏徐天瑞还带着一帮子人不断自我恐吓。
他看不下去,手掌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
于是徐天瑞眼中映出了那么高大威猛一个神,他奋不顾身拉开了407的大门,半边身子淹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第27章
门框一响,踏步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可闻,同时一个男声的呵斥也从走廊那头幽幽飘了过来。
继续踏,啥时困了啥时下。
说话的是小虎牙的班长。
而踏步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一班男生了。
407跟那边隔得够远,易羿看清人后没有犹豫,立马关门。
这大概又是一个有生之年吧。
一班连着两天迟到,小虎牙说班长晚上要来抓鬼了,七班人还当是个玩笑。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
这是想让整个四楼陪葬么?
易羿面无表情地走回地摊,把姚屿褥飞的枕头摆正,下令:睡觉。
因为害怕闹出的响动招来教官,困的不困的通通老实了。
姚屿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集队时间,而徐天瑞突出的表现为他争到了进甫阳之后的第N个外号:徐田鼠。
徐田鼠决定把重振雄风的机会重压给打靶。
第四天的中午下了场小雨,把山里的路浇的有点泥泞,带着大部队步行去靶场的教官挑了条好走的路,实际到达时间比预计晚了一个小时,计划稍有变化。
原本每人的三发子弹削减成了一发,环数高的再进行半决赛和决赛,累计环数最高的前六名获得班级加分。
刚开始还有学生对此颇有怨言,毕竟是真枪实弹的三枪,一辈子唯三的三枪,说没就没,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后来上去打了两排学生,骚动渐渐平息下来。
主要是太菜了。
大多数人连打出的枪落在哪里了都不知道,得靠教官报数才知道自己脱没脱靶,当然其实不报也没什么关系,基本都是脱,偶尔有个擦中靶子边缘的,能引起震天的惊呼。
山脚下,一声声的脱!
女生上场时是完整的脱靶!
姚屿的耳朵被枪声震的发麻,边上还有个叨逼叨徐天瑞,打靶之行堪称地域模式。
靶子一共摆了八个,姚屿上场时跟易羿、徐天瑞分在了同一排。每个人身后站着一个教官,纠正他们拿枪的姿势,并试图把枪位朝靶心对准一些。
然鹅这对徐天瑞有什么用呢?教官叫他脱的那刻,徐天瑞当场就想撩衣服不干了。
他!脱!靶!
徐田鼠他!脱!靶!
他压了三年的外号支配权!飞了!
徐天瑞悲痛欲绝地想学唐屹找他姚哥伤个春悲个秋,就见比他晚五秒开枪的姚屿跟易羿同时放下手里的枪,两个教官瞄过报靶器,嘴里的话一个比一个没有人性。
六环。
八环。
徐天瑞:
七班队列沉寂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艹,姚哥易哥你们是不是练过?出口处康蒙一把挤开徐天瑞,做起了战地一线小记者,八环是现在为止最高记录!怎么做到的?
这他妈能横扫决赛了吧!
姚屿揉了揉虎口,视线偏向易羿,见他摸了下鼻子回答康蒙:以前跟朋友出去玩过。
那就是练过了!徐天瑞接过话茬,知道我们易哥谦虚!
他像为自己的失败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听完那边又来问姚屿:姚哥,你呢?
姚屿冲他一笑:蒙的。
徐天瑞:
姚屿没故意诳他,这一枪确实是蒙的。
他没射击的爱好,自然也没有实战经验,持枪时,就记着按教官说的三点一线口诀扣了扳机,其他什么也没想。
谁知道蒙到个六环。
羡慕死了徐天瑞。
那边徐天瑞身上的丧可以织件衣服穿他身上了,这边七班不管男女老少个个兴奋的跟猴儿似的。
按总教官原来的计划,每人三发子弹,怎么也能有几十个人打上靶吧,再把这些人分个半决赛决赛的,整个下午就沉浸在精彩纷呈的射击比赛中了。
谁成想这么一改,上了靶的一共六个,哪里还需要什么半决赛,连决赛都能省了。
七班人一看这局势,有积分拿的是六个,留下的人也是六个,这他妈的他们班加分稳了啊!
还是两个!
不得提前庆祝下?
姚屿一直想着他的环是蒙出来的,环数也不高,决赛大概率没什么戏。这会儿听班里人一吹,劲头慢慢爬了上来。
他转头想找易羿取经。
万一不用垫底呢?毕竟他的学习天赋是遗传来的,比买来的量子波动速读靠谱的多。
靶场边上是一片水泥地,学生们三三两两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无拘地嬉闹吵嚷着。
易羿坐在姚屿身后不远处,右手抓着帽子扇着风,身边贴了一堆人,有本班的,也有外班的。
他的样子显然没听进什么话,无论周围声音多大神色都没有波动,反倒是姚屿回头时,眼皮有所感的抬了下,两人的目光撞了正着。
姚屿懒得跟他客气,起身就要往上。
然后,一个急刹。
站在易羿身边的外班女生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食指在他肩膀上点了下。
女生身材娇小,尽管站着,易羿微仰起头就能看到她的脸。经历了赶路打枪和军帽的洗礼,她头发凌乱,碎发挡住渗到脖子根的红,表□□言又止。
易羿只好出声询问:有事吗?
姚屿突然想起了这个女生是谁。
这不是那天在医务室很自然的问他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很帅的交换生叫易羿那货吗?
现在的她,跟上次的她,是一个人?
姚屿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