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见义勇为的事情,新闻报纸争相报道,母亲知道后大受打击,再加上重病缠身,不想拖累儿子,所以选择跳楼自杀。
有媒体查到林漳兄弟俩,大老远跑到山村里采访他们,想要借此赚取大众的眼泪。
那段时间对林漳来说是最黑暗的日子,他看不见光亮,也看不见头,可他不能陷在泥沼中,也不能沉浸在悲痛中,他还有弟弟和奶奶要照顾,他还要处理父母的丧事。
你对你父亲见义勇为有什么看法吗?
你妈妈就这样抛下你和弟弟,你恨她吗?
听说你的学习成绩不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还会继续念书吗?
这些记者,像是嗅到腐肉的苍蝇,无论林漳怎么躲,都躲不干净,更有甚还会去骚扰他的弟弟和奶奶,用摄像机对着老人抹眼泪的画面拍,问她一些尖锐刺耳的问题。
又给林炎一些零食,拉着他采访,问他想不想爸爸妈妈,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去世了?
林漳像只愤怒的小兽,拿着扫帚将人赶走,这样的画面被无良记者拍下来,说他打人没有教养。
年仅十四岁的林漳,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世态炎凉,那些人为了博眼球,为了噱头,无所不用其极。
他照常参加中考,打算就此为自己的学习生涯画上一个句号。
他考得很好,是他们这边的第一名,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得赚钱养家。
中考完的暑假,他在镇上打工,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小店门口,从汽车里走出一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你好林漳,我叫阎士煊。
我看了你的成绩,考得很不错,我想资助你念书,你愿意吗?
这么久以来,不是没有好心人想要资助林漳,可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还有一些所谓的好心人,打着资助他的幌子,想要把他接到身边去,那浑浊的目光看得林漳很不舒服,只有阎士煊会问他,愿不愿意。
我有个儿子,和你年纪相仿,不过他可没有你懂事,你们说不定能玩到一起去。阎士煊给林漳看了阎忱的照片,那是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儿,在他身上看不见一点儿灰暗,是和林漳完全不同的人。
那一天,林漳漆黑的前路,照进了一束光。
这是当年的新闻。很奇妙,林漳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可实际上他从容淡定地讲完了,并且还能够冷静地展示证据。
这位是当年我母亲的主治医生。
林漳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主治医生,阎忱伸手握住他的手,探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夸赞道:真棒。
心头涌上一阵暖意,林漳回握住阎忱的手,嗯。
弹幕已经哭成一片,大骂造谣的人罪大恶极。
【呜呜呜呜,心疼死我林爸爸了,怎么会有人心那么脏,用已逝之人造谣。】
【天啦,林漳未免也太惨了吧,才十四岁就接连失去父母,幸好阎爸爸出现帮助了他。】
【是啊,要是没有阎爸爸,我根本不敢想,林漳现在会过得如何。】
【当年那些无良媒体也是恶心,为了噱头居然去欺负一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
【林漳的爸爸是英雄啊,那些无良媒体居然这样对待英雄的孩子,简直恶贯满盈!】
【这则新闻我有印象,实在是太惨了,林漳的母亲跳楼时该有多绝望啊,居然有人拿这个造谣,真是不怕鬼敲门。】
【心疼死林漳了,造谣的人司马!要不是这些人,林漳哪用得着出来澄清,把自己的伤口撕裂给我们看。】
【1551,我已经哭得不行了,阎忱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啊!】
【emmmm我想说的是,我们在这里哭得天崩地裂,人家小俩口在旁边牵手手呢。】
【妈的,老子的眼泪瞬间回去了,熟悉的狗粮味儿。】
【难怪林漳会发怒,将那些带头造谣的营销号都告了,告得好!】
林漳看到一闪而过的弹幕,怔了一下,你叫人做的?
嗯,欺负你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阎忱牵起他的手亲了一下。
林漳眼中荡开一圈笑意,也亲了一下他的手。
【喂!旁边秀恩爱的,我们听得见啊!】
【啧啧啧,我就说告那么多人,不像是林总会做的事,果然是阎导干的。】
【对此我只想说,干得漂亮!不愧是护夫狂魔。】
随后,林漳的微博发了相关证据,并且包括一张律师函。
【周瑶是谁?就是她在背后搞我林爸爸吗?!】
【艹,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她造谣阎导无缘无故打她,买水军带节奏说林爸爸立贵公子人设倒塌!】
【人心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转发,转发,大家都来看看这个恶毒的女人,争当雪花嘻嘻。】
【艹!这女的居然还是阎导的表妹?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陷害自己表哥表嫂。】
【此女是周家的千金,打小就飞扬跋扈,我初中和她念过同一所学校,她带头排挤女同学,把人欺负到转学的事情,如雷贯耳。】
【哈哈哈,是她我就不奇怪了,她念高中的时候,因为男朋友给她买错了饮料,当众扇了对方一耳光,被反打了一顿,隔天就带着她妈到学校里哭哭啼啼闹事,然后那男生被迫转学,家里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被迫搬到别的城市去了。】
周小姐,麻烦和我们走一趟。警察客客气气地请周瑶上警车,周瑶惊慌失措地往后退,死活不肯配合。
你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阎湘萍挡在周瑶面前,颐指气使地说。
周太太,周小姐涉嫌诽谤我的当事人,警察同志只是想请周小姐走一趟,配合调查而已,您不必大惊小怪。西装革履的律师,面带微笑地对阎湘萍说。
杨律师?阎湘萍当然认识杨律师,他是阎士煊的私人律师,看见他的瞬间,她便明白告周瑶的人是阎忱和林漳。
周瑶干的蠢事,她也清楚,只是没想到阎忱真的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行,我得想办法。阎湘萍赶紧拿出手机给阎士煊打电话,提着包往外走。
提起往事,阎忱也回忆起了一件事。
我第一次看见你其实不是我们俩初次见面时。
不可能,我在那么偏远的山村里,你怎么可能见过我。林漳当即反驳道。
阎忱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坐下,其实,你父亲出事那天,我和爸爸就在现场。
什么?这件事林漳从来没有听阎士煊或者阎忱提起过,他一直以为阎士煊会资助他,是因为看到了他父亲见义勇为去世的新闻,心生怜悯。
那天,阎忱因为和人打架,被请家长,当时他脸上还挂着彩,手里拿着一个篮球,坐在后座把玩,阎士煊喋喋不休地教育着他。
司机一个急刹车,车里骤然安静下来。
阎士煊扶住把手,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阎董,前面好像出事了。司机说。
阎士煊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刀胡乱比划着,周围人不断往后退,根本不敢靠近,柏油马路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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