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下水一眼就锁定了一直肥肥大虾,谢宁悄悄靠近,那虾倒是灵活,在水里噌噌弹腿,最后竟钻进一个黑洞里消失了!
谢宁游过去摸了摸,他先前就找过水潭里另一个口,原是在这里。
他冒出水面,冲岸上拾鱼的夫君喊:寂年,这里有个水洞出口,我去看看。
不可!周寂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知通往何处,危险。
谢宁浮在水面上,嘟着嘴两手拍了拍水面抗议。
还不上来?嗯?周寂年蹙眉,一脸严肃。
谢宁一见夫君不妥协,连忙朝岸上游,打算找机会自己来探探路。
确定了小夫郎不会以身涉险,周寂年才放松了面容,去抱了他的小鱼哄道:去捉几只虾,我烤给你吃。
谢宁嗯嗯点头,马上就把双腿甩的像尾巴一样轻快。
周寂年看着水里游玩的小夫郎,忍不住又弯了嘴角,感觉他在养一个乖巧的小奶狗,偶尔在外瞎折腾,但是他一喊,就甩着尾巴扑向他怀。
洞中花烛一下午,再赶牛车回镇上的路途,周寂年就明显感觉到小夫郎更粘他了,娇气的不行,要挨着他坐,要靠着他肩,倒是一点儿都不嫌他热了。
快到镇上,远远就见镇门口堆着好些人,镇门不让进出。
牛车赶过去排在人群后面,周寂年往前探听情况,他们前面有几个赶骡子车的在扎堆议论。
谢宁去翻了竹帽扣在头上,系好绳子去寻周寂年的身影,远远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匹快马飞来。
小镇不常见马,那马上人头戴乌帽,应是官职在身,他一下马,马上就有官员迎了过去。
镇门外的百姓齐齐朝那人看去,谢宁也好奇的伸着脖子打量,周寂年走回来,他才将视线放在寂年身上。
热不热?周寂年大手直接探进宁郎帽子里,摸了下他的额头,放心后解释:京官致仕,还乡养老,待他们进镇,我们就回家。
谢宁把夫君的手掌抓了下来,捧在手上打了个哈欠,唔。
哈欠挤出了两滴生理眼泪挂在睫毛上,他很顺手的举着寂年的手给自己擦掉,擦完对着周寂年一笑,嘁嘁
眯着一双桃花眼,咧着嘴巴露出小白牙,周寂年心都化了。
路边草木丛生,蚊子昆虫多不胜数,等了得有大半个时辰,太阳挂在天边仅露出一半身子,终于听见前方人群呼喊:来了
谢宁靠着周寂年睡的迷迷糊糊,被人群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去,三辆华丽的马车行驶过来。
每辆车都由三匹棕色大马拉着,马身还套着红色的马鞍,马儿高大壮实,随后的马车很是豪华,用深红色的绣布罩着,上面的点缀白色的祥云样式。
马车徐徐而来,谢宁见恭候多时的镇长等官差行礼相迎,隔得远了,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话,但是看官员双手作揖,上身微倾,想必是好言。
然而那马车上的人帘子都不曾掀起,清水镇长尴尬的退至路边,目送豪华马车进了镇门,朝集市驶去。
后面拖着的长长的队伍,应是押的宝物财产,护送的人露了一边的臂膀,是镖手的打扮。
这么大阵仗,清水镇来大人物了啊。
据说可是见过天子的人!
镇门恢复进出,只是里里外外排满了百姓,经此耽搁,两人回了上北胡同已是夜幕。
林锦听门响,忙出来迎,两桶鱼儿倒进小池塘,催着两人去吃饭,怎么这么晚?快进屋用饭。
遇上还乡养老的官员进镇,堵在镇外费了些时候。周寂年打井水洗脸,顺道招小夫郎过来,给人也擦了遍。
周三丰坐在堂屋接着油灯编制竹椅,远远看去,觉着儿子不像是养夫郎,倒像是养儿子。
一家人坐堂屋用饭,林锦好奇地问:之前怎么没听说有大人物要来?听你说那阵仗,不少人,那他们住哪?
东街镇外有豪宅,我去订桌子时,听说过,据说人家一张太师椅,中间镶的纹都是金子打的。周三丰前儿去订了桌椅灶炉,镇子跑遍,也算是摸透了清水镇。
东街?周寂年思忖道:东街外?若是梅花山庄,应是朱姓。
如果记的没错,是户部退下来的朱大人,只是这一世,怎么会返乡至清水镇的梅花山庄?而不是原来府城的朱府?
寂年认识?
耳闻罢了。周寂年回答,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听闻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林锦笑言:那也与我们无关,我们一介平民,见都见不上一面。
见谢宁扒饭,两颊塞得鼓鼓的,胃口大开的样子,林锦问:宁郎今日胃口倒是挺好,今日捉鱼可是累了?
咳!谢宁呛了,咳咳
怎么了是?慢点儿吃,你这孩子,灶里还有呢。林锦起身去给谢宁倒茶。
周寂年端起碗来遮掩自己扬起的嘴角。
过两日,订好的桌椅送来堆在院子里了,一切都准备就绪,馄饨摊今日就要开业了。
周三丰杀鱼剔骨剁馅儿,林锦擀面皮,谢宁则剁猪肉泥,鱼肉煮熟的过程会出水,这样鱼肉里放一点点猪肉,和出来的馅儿紧实。
晌午日烈,街上行人较少,周老三一家四人在上北胡同口,支起了馄饨摊。
三张圆桌,六张长板凳,两口灶炉两口锅,摊旗还没做出来,就这么简陋的开张了。
鱼头汤的锅盖一掀,那香味飘出来,集市离胡同口不远,闻着味的食客拐条街就来了。
周三丰跟着儿夫郎学了不少,见人盯着他们馄饨摊,他就主动笑脸相迎,贵人来吃碗鱼肉馄饨吗?鱼肉馅儿,鱼头汤。
以前没见过啊?一碗怎么卖?那人视线去看林锦,林锦正坐在一张圆桌上,面前一海碗的肉馅儿,正在包小馄饨。
一碗十二文,今儿开业第一天,每碗多送两个馄饨。他们的馅儿只是比饺子皮薄一些,厚皮馅儿大,所以个头不小分量挺足。
价格不贵,要知道集市上肉丝面都要十文,不过人家面主要是管饱不管味儿,那煮一碗。
炭火烧水滚的慢,周三丰冲着炉子扇风,林锦在一旁准备煮馄饨,第一次做买卖,心里都急得不行。
好在那第一位客人性子老实,并未催促,等到另外两桌都坐满了人,才给人上了馄饨,收钱的时候,周三丰给第一位客人免去了两文钱。
每次馄饨煮好都是周三丰端去,谢宁和林锦轮流煮馄饨、包馄饨。
下午食客不多,一家人还算能忙得过来。
午时一过,到了晚饭点儿,食客突然就增加了,三人各司其职,谢宁掌厨,林锦手脚快,包馄饨去了,周三丰就招呼客人兼煽火。
一个时辰过去,天色暗下来,但未黑。肉馅儿是一点儿都没有了,但是闻着香赶来的食客还有不少。
不好意思,开业第一天,馅儿准备少了。贵人们赏脸的话,明日来,我每碗再多送一个馄饨。周三丰笑着致歉。
有不少人答应明天来,转身走了。还是有一些留下来道:那不是好些皮儿吗?给我下碗面皮儿,便宜些,我喝口鱼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