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号施令,屋子里两个被他虐待数年的女人同时抖着身子,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顿暴打,关上厢房的门只是不让声音传出去罢了。
两人朝门口连跪带爬,梅娘抢先触碰到了房门。
只是还不等她合上,院子大门被踹开了,发出砰地巨响。
张仁也听到了,立刻跨出厢房,刚走到堂屋,眼见十几个成年男子,最少六个捕快行头的扑上去按住了他。
你们干什么!张仁扬起眉毛,又惊又疑。
但是没人回答他,他只见领头一个黑衣男子,身高腿长,英俊清朗的长相但气质却十分沉稳。
黑衣男子正是周寂年,他薄唇轻启,带回去。
我乃庆元三十四年秀才张仁,我是秀才!你们想干什么!
少废话,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不明白吗?牢里当你的秀才吧!带头的捕快经验丰富,才不和张仁说那么多,挑最严重的说来,若是能吓到人认罪就最好了。
张仁被捕快架着,出了张家院门,巷子里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那么多的官差浩浩荡荡押着人回府衙。
院子里留了主簿和几个录事参军。
谢宁原还站在院子里,见张仁被押走,也没有家眷出来询问,好奇的跟着一个府衙主簿进了屋子。
主簿寻了半掩的门进去,谢宁皱了下鼻子,被这扑鼻的味道熏的心口犯腻味。
这什么味儿啊主簿显然也犯恶心,抱怨了一句又退出来站在门口,掩着口鼻朝里面说:官府办案,出来答话。
说完主簿就回到堂屋坐下,屋子整理笔墨纸张,准备记录。
屋里磨磨蹭蹭出来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小的谢宁认识。
张之桃再度见到谢宁,缩着脑袋,翻着眼睛看谢宁说:你是官爷。
谢宁摇了摇头,看她的眼神更是柔和了,心疼她生为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我不是。
张之桃眼睛瞪大了些,但是没再开口问。事实上,刚刚那句她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问几句话,你等如实回答。主簿给两个录事参军一个眼神,几人一起握着毛笔。
姓甚名谁,详细交代。
谢宁伸手指了指空椅,对两母女说:坐下答话。
梅娘看了眼谢宁,眼里有些意外。她挑了个远远的椅子坐下来,坐下后上身前倾,缩着下半身回话:王梅,二十有六,丈夫张仁,清平县人。
主簿应了一声,朝小女孩抬了抬下巴。
梅娘拢了袖子接着说:这是小女张之桃,十岁。
主簿:认不认识段茂才?仔细瞧瞧这画像。
梅娘看了一眼画像,摇了摇头。
但是所有人都看见张之桃反应很大,小女孩站起身来,瞪大眼睛,一副又见面了的表情看着画像。
主簿马上问张之桃,小姑娘,这画上人见过不曾?哪里见到的?几时见到的?
张之桃看了谢宁一眼,谢宁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很快,张之桃就收回了视线,又低着头,缩着脖子说话,见过,茶楼。
主簿马上抬头看了眼小女孩子,放下毛笔,下令,跟我回衙门回话。
张之桃连忙抱着娘亲的手臂,很是惊怕的样子。
主簿这种情况处理的太多了,直接冲衙役喊:押回去。
谢宁见两父女吓成这样,安抚道:别怕,就是问几句话而已,问完我亲自将她送回来,我们不会伤害她。
梅娘眼里还是有不信任,但是她唯唯诺诺惯了,并不敢开口。
张之桃却张了嘴问:他也会被送回来吗?
谢宁叹了口气,但是诚实地说道:你父亲回不来了,他犯了案子。
这是谢宁第一次见张之桃放松肩膀,抬起头,小姑娘迅速转头看娘亲,梅娘也更是愣住了。
为什么?
谢宁感觉张之桃问这三个字的语气有些兴奋。
不等谢宁回答,两个衙役就过来扯了矮小瘦弱的张之桃,要带走。
谢宁阻止道:让她自己走。
说完又蹲下去平视张之桃,劝道:出了家门,你自己走。你已十岁,不小了,给自己挣一份体面。
只要你诚实答话,我会给你奖银,我不是捕快不是官爷,我是商人,言而有信,我很有钱的。
张之桃扭头看了看梅娘,再回头眼里有了开心,你说的!
嗯!说话算话。谢宁点了点头,小女孩抢他钱袋,他猜这小女孩应该是缺钱。
张之桃自己乖乖跟在主簿身后出了屋子,衙役在后面堵着张之桃,谢宁在最后面。
走到院子的时候,谢宁被叫住了,他回头看着梅娘。
梅娘眼里含着泪,很是悲伤,抖着唇说:贵人,我家桃姐儿就托您照顾了
一个女人,一天之内,丈夫被抓去府衙,女儿也要被带去,谢宁理解她的悲伤,放心吧,不会为难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423:01:22~2020102521:2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女23瓶;可乐5瓶;柠檬好酸我好爱2瓶;文荒(╥_╥)、水水、云夏、41231560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邓仕强和曹良两人,一个查平安客栈,一个查卖画眉的小娘子,皆无所获。
焦头烂额之际,得知周寂年押了一个书生回衙,好奇地跑过去看热闹。
看着看着,两人成了审问的主官。
那张仁咬死了不认识曲文博,没见过三彩画眉,表情淡定,眉头舒展,一派坦然。
但是刑部和大理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态度越是自然,越是无懈可击越是有问题。
邓仕强是个急性子,一拍桌子喝:此案犯头脑不甚清醒,来人
我乃庆元三十四年秀才!张仁站的笔直,昂头直视上座官员。
本官让你下跪了吗?没有。本官给你上拷了吗?也没有。来人,给张秀才洗把脸,清醒清醒。
湿脸也是一种刑罚,将犯人反绑在刑床上,用厚厚的桑皮纸浸湿贴在犯人脸上,一张一张叠加,叫他呼吸难受,如同着火窒息般痛苦。
黄昏时分,天色将黑未黑。周寂年的审问工作由更专业的刑部和大理寺接手,他只好和谢宁先去用晚饭,两人边走边聊案子。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