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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芳菲袭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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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带回前,吕崇宁将事上禀。

他那车可还能走?已有思量,穆昀祈开口直问。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吩咐:既她那马脚力不足,不能远行,便用我们的马拉上她的车,速速上路。

此是默许她二人随行了?吕崇宁虽不甚赞同,然苦无他计,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先行领命。

整日晴好,一路幸在安顺,日暮时分,抵达了欲为落脚的那处市镇。与前番的落脚地一般,此处地方不大,人也不多,客店虽小,好在清净。

晚膳后时辰尚早,穆昀祈携了吕崇宁下去旅店后|庭散步。

院中空旷,残雪未扫。此刻清光落照,雪映空庭,本是有番意趣。遣退余众,穆昀祈独与吕崇宁出后门。一身曝于夜色中,任严寒侵骨,吸一口夜气,体肤神志,霎觉清爽。然而美中不足,此处,偏已有捷足先登者恍见一人影在庭中翻飞起落,执剑而舞。

静看片刻,穆昀祈转眸一瞥身侧。

即会意,吕崇宁一跃而出,拔剑直向庭中人攻去。毫无防备,彼者一惊,抬手急挡,两剑相抵,她竟踉跄后退几大步!然此一击,身为旁观者的穆昀心知肚明:吕崇宁至多不过使出三成功力而已。

站稳一平气息,女子端剑反刺,却被吕崇宁轻巧躲过。其后数回来去,皆是她出剑疾厉,去势汹汹,却无一例外,被后者不费吹灰之力瓦解。如此五六个回合,女子显然心浮气躁,章法渐乱,吕崇宁却趁隙收剑入鞘,显不将她放在眼中。此愈发令她恼羞,一个飞身扑跃再刺,孰料眼前只是乱影闪过,定睛已不见人迹,倒是耳后风声忽起,回头已晚眼下暗影直抵喉间来!至前三寸乍停,却是剑鞘。

攥紧剑柄,女子眸中显露不甘,却还作无谓:我输了。

吕崇宁一笑收手:随意切磋,不必上心。回头看楼上:夜寒风冷,且说小儿也离不得人,剑既耍罢,李娘子早些回屋罢。

随他收剑,女子眸中的锐意敛去,言语恭谦:既随你们同行,我便是甘心为仆婢受汝差遣,遂只唤我巧儿便好。且说阿暖方才睡下,一时半阵当无碍。稍一犹豫,终还问出口:我的剑术,果真那般难入目?

吕崇宁未作答,转身迎向家主去。

穆昀祈笑:还好。

李巧儿面红:我不乏自知,你并无须敷衍。家父行伍出身,这剑便是他当年为我定制,然可惜剑成他便过世了,因此无机亲授我剑术。这些年来我虽也拜过几个师傅,却皆是泛泛之辈,多时靠我自行琢磨,因此难见长进。瞥向吕崇宁:当高手跟前,自不堪一击。

然对付三两个赤手空拳的蟊贼还是有成算!吕崇宁一言算作宽慰。

蟊贼?女子看了眼手中的剑,音色衰颓:对付三两个蟊贼,还未必要用剑!我实是片刻沉吟,眼中侥色闪过:你可愿收我为徒?

收徒??吕崇宁一怔,果断摇头:习武乃长久之功,非一朝一夕事,急于求成而疏于练习者,即便拜入名门,也是无用!再者,亲传武艺,难免贴身碰触,所谓男女授受不清,男授女艺,成何体统?

一番话将李巧儿说怔在原处:显是想不到看去通达一人,却还有如此刻板一面回绝便罢了,竟还不知委婉些!

不收便不收,何须拿此些由头唬人!忿出一言,女子扭头便走。

月上半天,将庭中枯树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崇宁,穆昀祈扶额,你可有家室?

被问者一楞,茫然摇头。

果然穆昀祈苦笑:今后须记得,与女子搭话,尽量委婉。

稍忖,那人似有所悟:郎君意下,是我方才对李巧儿出言有所冒犯?然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还真食古不化!穆昀祈无奈:直言与否,当因时因人而异!譬如,你不欲娶一丑妻,难道也要直言告彼?

这那人语塞。

实言多伤人,遂遇此情,合当婉拒。穆昀祈音色缓和,若是君子,不妨将缘由归咎己身,譬如,称疾推托婚事;不然,举八字不合,或性情不投之因,也无伤大雅。

自忖片刻,那人点头:崇宁记下了!

点点头,穆昀祈踱出两步,言归正传:你既试过,则这李巧儿的功夫,可真如表象不堪?

吕崇宁稍忖:我方才是攻其不意,她当无足作假!倒是随前两步,她这一路颇多警惕,且不顾体统定要与吾等同行,难免不是有祸傍身,如此,还怕招烦。小心加劝:遂臣以为,还当仔细向之一询内情。

朕是欲问啊!穆昀祈回眸一眼透责怪,若你方才不曾惹恼她,现下或已知大概。

啊?闻者乍莫名,回味过来,忙自告罪。

罢了,穆昀祈摆摆手,转身向屋中回踱,此女性情虽乖张,然既能全心护着一个并非己出的婴儿,便可见非大奸大恶之辈,且带她一程,于我当无碍。

岂知回屋才坐下,便闻李巧儿求见。穆昀祈唇角轻勾,别具意味的一眼扫过身侧人:时机复来,莫再错失。

女子入内即作礼,道此来是为方才在院中的失仪赔罪。

穆昀祈自道无妨,寒暄两句,提到那小婴儿,倒似感慨:汝对这婴儿视如己出,为护之甘冒不韪、孤身涉险,可见是善心人,吾等当下不过略施援手,何敢居功?

受此褒赞,女子倒见惶恐,尚是自谦,然后一回味,才觉他话外有音,面色顿变。

穆昀祈端起茶盏,口气尽量和善:小娘子既与吾等同行,则前因后果,是否也当对吾坦诚言明?

女子低头似踌躇,少顷,当知躲不过,便也释然:我本无意欺瞒,未尝一早向官人禀明原委,只以为官人无心探究此些。既当下问到,奴家身世来历,自如实禀上。言至此,眉眼间流露殇意:我乃河中府人氏,那小婴儿乃我阿姊之女,阿姊一月前难产过世,我独自一人无力抚养小儿,遂带她前往兴州投奔兄长。音色平淡,看去不似矫饰。

穆昀祈纳闷:纵然她生母亡故,然其父何在,为何不能抚育之?

女子缄默,看去有所难言,然终究还是答了:我阿姊遇人不淑,小儿生父不愿认她,遂只得由我抚养。

短暂静默,吕崇宁忽发问:你这一路躲躲闪闪,究竟在惧怕什么?

猝不及防,女子脸上一抹异色闪过,似愠怒,又似惊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裙裾。

是因你,还是因那小婴儿?吕崇宁目光犀利,继续进逼:吾等带你上路,却连或将遭遇的凶险都不可预见,又谈何相护?

一言惊醒梦中人,女子一震,几是脱口而出:你们人多,又皆是强手,他还不至至此一顿,迟疑半晌,终是长叹一气:罢了,既牵累了官人,便不应有所隐瞒,这便直言了罢。此事起因,着实在那小婴儿。我阿姊在外受人诱逼致有孕,却不敢声张,道是彼者若知情,必要杀人害命,遂携我四处躲藏。孰料她产后撒手人寰,临终托孤,要我好生照护此儿。而我一路北上,虽说至今尚未遇险,然阿姊曾叮嘱,那人秉性冷酷,若知婴儿存活,必施加害,遂我才不敢掉以轻心。眸光流转间,满溢忧愁:那日在客店,我因行止怪异被店家告到官府,好在衙中一名书吏是我故交,可证明我非作歹之辈,才令我免遭牢狱之灾,只我忧心因此一事而暴露行踪,遂不得已,才厚颜攀附官人,希冀得你庇护。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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