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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芳菲袭予(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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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也顾不了那许多,吾等遇险暂避,想来仙人不至怪罪。邵景珩一言定音。

然那洞穴却能容下这许多人么?穆昀祈凝眉:且说马又该如何安置?

此是一难。

一年长的羌胡人思量后,指向湖对岸的岩壁:隔岸有几处大的洞穴,可容纳吾等的马匹,只是洞前无遮挡,远处便能瞧见。回眸:至于这仙人洞,吾等未尝进去过,内中如何尚不知。

言语间,又闻侍卫来禀:猷人军队已逼近!

无从犹豫,邵景珩令半数侍卫随羌胡人牵马去对岸洞中暂避,他自携余下侍卫护着穆昀祈往仙人洞藏身。

十来人鱼贯入洞,循着前方的光亮前行,约莫走了片刻钟,眼前豁然开朗此中竟有偌大一间冰室,足可容纳数十人!再看周遭,尚有冰桌冰椅冰榻:皆无雕琢痕迹,竟似天成!洞顶镂空,覆着几乎透明的薄冰,透之可见天色。再观四面冰壁,除了来路一侧,余下三面皆有光亮透入,或许外尚别有洞天。

相公,这冰中竟藏着把剑!四处查看的侍卫忽有发现。

穆昀祈随邵景珩上前,果见冰榻后自顶垂地的冰凌内,赫然冻着把长剑!剑柄刻两字:鸣泉!

鸣泉?邵景珩诧异,怎生耳熟?

郎君,此处有一冰匣!未容他等多思,又闻吕崇宁在后回禀。

穆昀祈回眸,果见其人手中端着方数尺见方的冰匣。揭开匣盖,见内是块白玉印章,底刻三字:天师印!

天师邵景珩沉吟过后,乍恍然:李夷李天师,其剑便名鸣泉!

李夷?穆昀祈一怔。

其人不是千年前已在天台山羽化飞升了么?怎会在此留下行迹?郭偕道出众惑。

邵景珩摇头:孰人知晓呢?稍加斟酌,便将玉印放回匣中置于原处,转谓穆昀祈:吾等借人宝地避祸,还是莫多搅扰为好。见之赞同,即下令:将洞中一应物什复归原位,无端不可随意触碰!

众人领命。然未待他松口气,又闻坏讯:那干猷人竟向洞中来了!

邵景珩急作思量:即便外有出路,但那冰墙一时半阵自是凿不穿,那便唯有目光扫过一排排垂挂至地宛如帘幕的冰凌,下令:去那些冰凌后瞧瞧,可有出路?

众人应声而动。少顷闻禀:此处有路!

循声前去,由冰凌下狭窄的缝隙探身入内,见前是堵冰墙,外看似是死路,实则冰凌与墙壁中间尚留下仅供一人侧身行走的空隙,沿此前去,片晌至一略小的冰室,可容藏身。

众人悉数入内。须臾,外间嘈杂人声便至。隔了一墙,动静清晰可闻。

邵景珩示意侍卫们悄声探索,希冀可寻出条出路,然一时半阵并无所获,各人当下也只得强压焦绪,暗祷猷人不至发现这处秘境。

外间一人之声,说的是猷语,意命人在室中仔细搜索。不知他要找什么,邵景珩只得捏紧剑柄,示意众人做好随时迎敌的打算。

外室动静凌乱,好在终究无人发现这冰凌后的玄机。半晌,人声传来,依旧说的猷语,道是无所得。邵景珩心头一轻。

你不是说,此洞府乃李天师羽化前的修炼之处么?为甚没有仙丹秘籍?方才下令者的声音,此回说的却是汉话。

天师印犹在,可证贫道所言不假!另一人声,入耳生疏。

那为何没有仙丹秘籍?又问一遍,先前的人声透怒。

大王明鉴,李天师存世之时炼丹无数,此众所周知。天台山玄隐观至今留有天师亲铸的丹炉数座,足可证贫道之言!停了停,传闻天师当初临飞升,却得知门下弟子带着秘籍仙丹出世为祸,震怒下亲下山捉拿孽徒,一路追至北地,了结此事后,天师却未南归,而是在这冰洞继为修炼,然此处不见丹炉,贫道忖来,或因天师修为已达极境,无须再以丹药增补,且有前车之鉴,唯恐丹药仙方落入心术不正者之手,贻害人间,遂天师羽化之前,自已将之毁去。听音可辨,此人是个道士!而他称前人为大王,则彼者难不成是猷国皇亲?

穆昀祈与邵景珩对视一眼,眸中意味相似。

是你说要事半功倍,便须来此寻到李天师留下的仙方,现又说仙方被毁,如此前后不一,难不成是戏耍于我?先前那人已不耐烦。

贫道不敢!道士情急,大王先时试过贫道献上的金丹,药效如何,大王心知!

哼了声,那被称作大王之人言出讥诮:然此药药效至多维持半个时辰,同一人不可服用多过三回,如此岂堪大用?稍顿,我看你就是个靠金丹做幌的江湖术士,借李天师名号招摇撞骗,便难怪南朝那嘉王容不下你!

一震,穆昀祈转眸,见身侧人亦似震惊,才确信自己未尝听错那道士,竟是先前替嘉王与高士举炼丹之人!

大王此言差矣!遭他一番言语羞辱,道士终恼羞:贫道所以不欲再为嘉王效力,乃因其人自视过高,强行逆天改命,却又无耐心,逼迫吾等不分昼夜为他做法炼丹,却不知命数改动须凑天时,强行扭转必遭反噬,一朝气数损尽,便势毁人亡!至于炼丹,亦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求速成,便须搜集前代高人的丹药仙方加以试炼!然嘉王无视此些,只知闭门造车,炼不出丹来便拿吾等问罪,自用刚愎至此,岂可奢望成事?

这般说,倒怪小王无耐心了?大王冷嗤,你先前且说,欲取宝物,须怀诚心,吾遂听你亲自前来,如此依无所得,难道是我心意不够诚?

见他胡缠,道士无奈:大王容禀,贫道只据实而言,大王亲来,诚心彰显,想来或可感动仙灵,赐予宝方!一顿,如今贫道性命系于大王一身,自是极尽所能襄助大王登上宝位,又岂会生二心?

宝位!穆昀祈额角一跳:此处距离青牧城不过百里之遥,那道士又口口声声称彼者为大王,则难不成此人便是霍兰昆??若这般,想是其人不甘失势,遂破釜沉舟,欲炼金丹养药人谋求东山再起?暗自一叹,眉眼露讪:这些谋反者,果是一般心思强取不成,便走邪门!

正吁叹,又听霍兰昆诧异的声音:这冰中竟藏宝剑!戾气复显:看来玄机皆在冰中啊!如此,就将这些冰椅冰榻统统砸开,细看可有藏物!

不可!道士阻拦,却是徒劳敲打声已起,铿锵不止。

穆昀祈只觉头痛。

那什么声响,如此刺耳?霍兰昆惊问。

敲打声戞止,尖鸣愈发亢起,似兵器相触发出的余音,然要刺耳许多,隔室听来都耳内震痛。

不好,是剑鸣!道士惊恐,此剑有灵,大王命人打砸天师洞府,是冲撞了仙灵啊!

言才落,一声较之方才更悠长刺耳的锐鸣过后,即闻爆裂之声。

剑道士疾呼,大王不可接下的话语湮没在四起的喧哗声中。

后室众人面面相觑。正怔呆,忽听极重的声响自近传来冰凌断裂坠落的动静!

不好!邵景珩眉心一紧,回身见一人已出现在狭窄的甬道上!

此处有人!来者厉喝,一面跌跌撞撞扑前,执剑胡乱挥舞竟似不能自主!听声推断,此人当是霍兰昆。

邵景珩一步上前挡住穆昀祈,侍卫们迅疾拔剑应战。

怪事!霍兰昆看去步伐踉跄、出剑毫无章法,却又所向披靡,无人能挡迎战者皆是触剑即倒!

难不成他也服了丹?然先前见过的药人并不似这般啊疑惑间,更多猷人冲杀进来,邵景珩只得护着穆昀祈步步后退,很快被逼至墙角。

郭偕、曾无化二人与霍兰昆缠斗,却避免与之直面抗衡不约而同躲开剑芒直取其身。此计少顷见效:郭偕一剑划伤霍兰昆手腕,后者一颤,剑即脱手,向前飞去!

目光逐剑,郭偕小心二字未及出口,便见彼处人影交错。

当一声,长剑落地。几滴嫣红滴落冰上,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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