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唇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他从未想过和安宰结束冷战这么令人开心,也忽然意识到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量可能早已超过了种族隔阂与仇恨。
想到对方虫族的身份,他又蹙起了眉,犹豫良久后将最近过得好吗删掉,一个字一个字的编辑写道:你吃过人吗?
没有(我好了)
安宰的回复极快,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安晚不自觉松了一大口气,仿佛被救赎的忏罪者。
不许骗我(被剥削的长工)
真的没有,我再也不敢骗饲养员同志了[又乖又怂.jpg](我好了)
以后也不许吃人,任何情况下!(被剥削的长工)
都听你的(阿晚要什么都可以)
安晚忍俊不禁,低低的笑骂了一句: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吃得饱吗?
挺好的(阿晚要什么都可以)
[阿晚要什么都可以撤回了一条消息]
可艰难了!!天天被追杀呜呜呜,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QAQ(阿晚要什么都可以)
你都不养我了,我当然吃不饱(阿晚要什么都可以)
饲养员通知什么时候回来啊,不要再把宰崽一个人丢掉好吗[可怜]我会很乖很乖的(阿晚要什么都可以)
安晚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就快要和太阳肩并肩,他刚想调侃一句撤回也看见了,就听对面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我想你了,每秒钟都在想。
崽的变声期似乎比他要早,低沉中带着深情的声线在安晚耳道中摩擦,如有实质般抚摸过他的耳廓。安晚看不见自己变得绯红的耳朵和脸颊,只觉得口/干/舌/燥的。
他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后才稍微平复了乱撞的心跳;他现在后悔极了,当初一时冲动独自来了兽人星,再想回去双子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签证和船票没一样能轻易获得。而安宰在他心中一直都是软糯弱小的形象,越想越觉得担心。
保护好自己,我会想办法回去。
安宰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惊喜,安晚能想象出他眼睛里爆发出的亮光:你要回来!?
我家宰崽嗷嗷待哺,不回去能怎么办呢,安晚揶揄道,毕竟你都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了。
我等你!
安晚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消弭了一场侵略战争,眼含笑意的嗯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那低沉的声音又缱绻的补充:别让我等太久,我怕我忍不住去找你。不用担心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帝那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
同样是被逼着去做一件事,无力反抗和将计就计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挂断了安宰的视频通讯后,安晚整个人变得格外轻松。
他甚至有心情敲响了对面邻居的房门,并给他带了一块超市买来的速冻水果披萨。
这是给我的?戈颂受宠若惊,你不生气了?
安晚乐呵呵的说:我哪有生气,我态度一直很好啊!羽帝她老人家赏识我,那是我的荣幸~
戈颂:
他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把速冻披萨拿去烤箱里加热,又把片好的极寒鳕鱼刺身端上桌,转身进厨房炒菜:你能想通就好,其实咱第三军团的福利还是不错的。
安晚笑眯眯的倚靠在厨房门上:比德鲁伊的还好?
哎哟喂,你怎么还揪着这个不放了,戈颂夸张的挥舞了下锅铲,羽帝知道我是德鲁伊的剑鱼,队长也知道羽帝知道。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安晚心情不错,还帮着搭腔:双向间谍?
戈颂呸了一声:才不是!
安晚了然:钦差大臣。
戈颂红着脸摆摆手:也没那么厉害,就是个看门的,队长他们出任务都不带我。
但你在就代表宁羽帝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个组织,令它不至于失去控制,安晚想到双子星上集体失踪的剑鱼队员,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他,可是现在整个剑鱼队都已经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了,对吗?
也没有整个,只是前往双子星的剑鱼都进入了潜伏期,戈颂看起来不太想提这个话题,做卧底这一行的,大半年没消息都很正常。队长是个好人,我相信他。
安晚耸耸肩,兽人星政府内部的勾心斗角与他无关,他更在意刚刚签订的工作。
我现在也算是有关人员了,你们的保密实验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安晚问。
戈颂正在用猛火翻炒青菜,抽油烟机的功率开到了最大,隆隆作响中他也大声说道:你没看合同吗?
安晚拿出虚拟合同甩了甩:上面全部用特一号项目给代替了。
哦哦,太久没去人事部门那边,我都给忘了。戈颂挠了挠头,笑得憨傻憨傻的。
咱们这个实验代号狂兽,是一项生物武器的高危性研究。其实它的原理很简单,是把某种生物的基因链剪切到实验体上,戈颂说着关了火,将青菜装盘,路过安晚时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问,你猜是什么生物?
安晚心中早有答案,波澜不惊的帮他摆碗:虫族吧。
戈颂呆若木鸡,差点摔了菜盘: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狂化时的情绪成分和虫族几乎一模一样。
安晚当然不会说实话,他只模棱两可的说:既然是对付虫族的生物武器,没可能找比虫族更弱的生物来做实验。
戈颂不疑有他,感慨道:你真聪明,安晚,我比上一秒更爱你了。
安晚夹菜的动作一顿:我没记错的话你才15岁。
戈颂笑呵呵的给自己倒酒,同时拿了一瓶牛奶放在安晚面前:我们兽人14岁就成年啦,不像你们人类,要18岁才可以交
打住!安晚及时制止了戈颂的锁文词汇。
戈颂遗憾的舔了舔嘴唇:亲爱的,我愿意为你做亚兽,为你生孩子,可你却只想把坚硬的[晋江不让讲]奉献给国家。
安晚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冷静的喝了口牛奶,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应对兽人这个无节操种族的方式:我才15岁,我未成年,你想犯罪?
戈颂缩了缩脖子,和他面对秘书长姐姐时的动作一模一样,安晚不禁怀疑这个傻小子是不是曾经因此被他严厉的姐姐狠狠教训过。
我们来谈谈你的工作吧。心虚的戈少校主动岔开话题。
跟你猜的一样,研究院确实是剪切了虫族的基因片段。因为一些我也弄不清楚的学术名词,剪切下来的这个片段是唯一能被安装在我们身上而不会爆体的,所以实验就开展了下去。但是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所有被注射狂化血的实验体都变得非常易激惹,我们尝试控制,可实验体根本听不进去,甚至陷入了某种狂躁。
就比如今天,我在进行第十七次测试。我明明知道撞到我的家伙是安排好了的,也知道这只是一场演习,他对我没有任何恶意。可是我就是很生气,甚至还想戈颂抿了抿嘴唇,把最后那个可怕的词汇吞进肚子里。
他不说,安晚也能猜到:甚至还想吃了他。
毕竟那时候在红鬃狮鹫精神域里感受到的暴燥、癫狂的情绪之中,还夹杂着大量的饥饿与疯狂的食欲,与虫族想要吞食智慧生物大脑时的情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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