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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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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那个嗤笑一声,说了句:学习好的都是呆子。

陶淮南耳朵多好使啊,他一个字都没漏下全听见了。

平时他俩偶尔笑话自己陶淮南不当回事儿,习惯了。但是他说迟苦那可不行,俩倒数的在那嘲讽考第一的,那不是欠么。

陶淮南侧了侧头,说了句:呆子也比傻子强么不是。

可能没想到他能听见,也没想到平时不吭声的瞎子能突然来这么一句,一下子俩人都有点愣,倒也没出声。

迟苦不知道这点事,只知道陶淮南衣服脏了。回来把自己校服外套脱给他,陶淮南摇摇头说:我穿这个就行,奶味儿挺好闻呢。

他简直就是牛奶里泡大的,闻着奶味儿可亲了。

迟苦刚开始没觉得什么,半上午过去了才觉出不对来。

这小孩儿太蔫了,一上午都绷着小脸,干什么都情绪不高。

怎么了你?上午课间操回来,迟苦问他。

陶淮南想想都还是生气,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气都没消。迟苦问他又不想说,把头往迟苦身上一靠,靠完才想起来迟苦不让。

迟苦提醒他:三级。

陶淮南坐起来,点点头说:我记得呢。

怎么了到底?迟苦把他脸拧过来,我惹你了?

没有。陶淮南马上说,傻子惹我了。

在这方面陶淮南可太小心眼儿了。

一整天都不太乐呵,一直气嘟嘟的。到了晚上回家终于忍不住了,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激情抒发内心愤怒,一口一个傻子把后面那俩人数落了半天。

迟苦才明白他这一天到底在气啥,看着陶淮南皱着眉说不停的小模样,难得地笑了下:你闲的啊?这你当什么真。

我怎么不当真?陶淮南皱着的眉还没松开,他们就是嫉妒,就是嫉妒你考第一。考第一的都是天才,智商高才能考第一,傻子才考倒第一。

行了,迟苦弹弹他脑袋,给他拿了睡衣过来,衣服换了吧。

迟苦长得没眼缘,又不爱说话,他上这几年学也没见有哪个同学特别待见过他。不待见归不待见的,陶淮南听不见的时候随便怎么不待见,坏话让他听见了就不行。

因为这个事儿陶淮南多少天心里都别着劲,有时候后面那俩睡得正香,陶淮南就猛地一晃椅子,磕他们桌子上咣的一声。

本来是个生气没长性的人,这个事儿倒是记了挺久。他在班里有特殊地位,班主任格外照顾,在班里有特权的,谁能惹他。后面那俩看他不顺眼也不能怎么他,跟个瞎子也没法计较。

其实初中这个班级比起小学要好很多,那时候迟苦经常要打架,这个班老师管得严,学生老实多了,班级氛围也不错。

善良的小姑娘们对陶淮南都带着同情和怜爱,经常送零食过来投喂他。时间长了连带着跟迟苦说话也多了,偶尔还有过来问问题的。

陶淮南靠在暖气上舒服地喝着牛奶,一边听着迟苦给李雪讲题。

应该是李雪,反正不是郑雪。

迟苦也没怎么讲,就说了遍答案,把过程刷刷写纸上。

谢谢你啦。小姑娘矜持地道了声谢,回了自己座位。

陶淮南一盒牛奶喝完,把牛奶盒放进他旁边自己挂的垃圾袋里。在桌斗里摸摸索索摸出自己的课本,刚放在桌上,又听另外一个女生过来跟迟苦说话。

这个好像是学习委员,她声音比较细,音量也总是很小,听声音就很文静的样子。

陶淮南还挺喜欢听她声音,声音好听的人就是讨人喜欢。

她不是来问题的,是来朝迟苦借笔记的。迟苦压根不记笔记,就不习惯记那东西。

我没记。迟苦不带表情地回了句。

啊小女生太腼腆了,被拒绝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好的。

她走了之后陶淮南笑着凑过来:小哥你人缘变好啦。

迟苦随手捏走他脸上挂的一小团毛毛:还不赶紧背课文。

背不下来,太别嘴了。陶淮南又从桌斗里摸出了袋小饼干。

迟苦直接给他拿走不让他吃了,又牛奶又饼干的中午别打算吃饭了。

陶淮南也不生气,不让吃拉倒。

这个时候的小瞎子还跟从前一样就是小孩子思绪,什么都不明白。青春期本来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小傻子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周围小姑娘一个接一个的,还都以为是来关心自己这个残障人士的,心眼儿实得像块砖。

第22章

心里揣块砖的小瞎子保持着这副粗神经的状态挺长一段时间,他对这方面不是很敏感。平时受到小姑娘们照顾,倒也不会觉得理所当然,哥哥出门会给他带些小东西,让他拿学校来跟朋友们分。

时间长了陶淮南和那些经常照顾他的小姑娘们就彻底熟了起来。

迟苦是这个班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偶尔要去参加校级竞赛之类的,他不在班里的时候陶淮南身边也不会缺了人,善良的小女生们会主动坐在他旁边,走路时也会扶着他胳膊,小声地提醒着路。

女孩子的心意柔软又温和,看着陶淮南的眼神都是带着善意的。

偶尔会有小女生委婉地问几句迟苦,陶淮南还帮着说好话,说我小哥只是看着凶,实际上人可好呢。

迟苦太不好接近了,除了陶淮南之外他几乎没有社交,跟谁都不主动说话。

对于这点都把陶淮南愁坏了,怕他跟别人起矛盾,希望他人缘能更好点,所以每次有人问起他的话陶淮南都会多聊几句。

迟苦对此毫不知情,小学霸最近挺忙的。

周末陶淮南又要看眼睛了,他眼睛虽然治不好了,可陶晓东一直没放弃过,经常带他去看,也得防止继续恶化。

从前陶淮南不喜欢看眼睛,冰凉的器械挨上皮肤的触感让他害怕,医生们的声音和手都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周五晚上,陶淮南捧着水果盘子吃菠萝,侧过头打了个喷嚏。

初冬的天气外面已经挺冷了,屋子里暖气给得足,倒是不冷,可空气很干。陶淮南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陶晓东问他:感冒了?

迟苦正好洗完澡出来,走过旁边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把陶淮南的额头。

应该没有。迟苦说。

陶淮南揉了揉鼻子,说:鼻子刺挠。

感冒了明天正好挂瓶水。陶晓东看了眼日期说,明天去看看眼睛。

啊。陶淮南回应得还挺平静,没什么抗拒情绪。

换医生是不一样了哈?陶晓东打趣他,也不说不去了?

陶淮南又往嘴里叉了块菠萝,只笑着吃不说话。

之前田毅给介绍了个他同校的学长,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是位很优秀的眼科医生。那天陶晓东没去,陶淮南被田毅领着去的,回来跟陶晓东说很喜欢这个医生。

从那次之后陶淮南再检查眼睛就没那么抵抗了,甚至还挺积极。

那位医生陶晓东也见过两次,聊了聊陶淮南的眼睛,医生言谈间气质很温和,能让患者和家属都更从容。

陶淮南特别喜欢他,也挺听他的话。

周六一早,陶淮南跟迟苦一起收拾完,牵着迟苦的手准备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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