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宣说:“你如何上来的。”
文通自腰上去了个“弥”字令牌,“我与柳掌院说了冬狩之事,掌院让我到此处寻大人。”
未等柳元宣再问,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竟闻大人商议辞官放权之事,真是太可笑了。”
付镇中眼露杀意。
柳元宣摆手,“弥儿让你来,定有要事,说吧。”
“大人可还记得阁老烧账本一事?”文通问。
付镇中端起茶饮了口,重重砸在手边盏盖上,他沉声道:“文大人暗闯此地还敢故弄玄虚,是要老夫教你怎么回话吗!”
文通立即赔礼道:“下官猜测账本并未烧毁,今日蒋侍郎之祸,便是账本作祟。”
付柳二人脸色大变,“你可有实证!”
文通细数了朝内几大官员家中珍宝,“户部侍郎家的乌蹄抱月,常尚书的兰陵古物夜光杯……柳大人交友甚广,且说我讲的对否?”
“你从何处得知?”柳元宣问。
文通道:“大理寺沈少卿,他是谁的人,大人应是比我更清楚吧。”
付镇中不解,“柳大人……”
他恍惚明白了什么,柳元宣这个老狐狸,摆了他一道,沈是根本不是柳家的人。
但时至今日已是于事无补。
他又不禁想到,那么彼时圣上便知晓他和孟洋的关系?并且还未揭发他,圣上在护他吗……
付镇中心头渐凉。
柳元宣脸色难看至极。
文通接着道:“只怕两位大人有放权之心,而掌权之人已磨好了刀,守株待兔了。”
柳元宣问,“你为何告知我们?”
文通眼神恶毒道:“大人何必试探,我有多怀念亡妻,便有多想沈少卿死无葬身之地!”
柳元宣对他关注已久,自是明白他对亡妻之情,而亡妻头七方过便不停应酬酒桌,便是等着伺机报复沈少卿。
柳元宣摸了摸胡须,“你今日寻我,心下必有打算,你若能将账本寻来,我便把沈是赏给你处置。”
文通应是,便自行退出。
付镇中道:“他能行吗?”
“他若不行,那你我便只能……”柳元宣眼神锋利如寒冰之刃。
“你疯了!”付镇中惊呼。
“我亦不想这般,如今圣上不敢将账本昭告天下,便是顾怕你手里之兵……”柳元宣道:“若是冬狩他召边关十二营聚首,限你之兵,而后将罪状捧出,只怕你我便是那刀下亡魂了。”
“十二营若有动兵,如此阵仗!我不可能毫不知情。”付镇中反驳。
柳元宣也想不明其中弯绕,“总之,你让西南返京之兵直接赴木兰围场,京畿之兵遣半数入京,账本若能到手便好,落到不了手,你我也不能被动行事……”
付镇中重重靠在椅子上。
……
沈是安置好李云赋,便回了府,他这一日实在过于疲惫,早早便已歇下。
方一入眠,他便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