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一直没有成婚,在王家当护卫工钱不算低,可他就是没存下什么钱,老家还有一个老娘要养。
赵霁买宅子的时候,刘达也在场,听说他要找马夫,就推荐了陈兴,刘达这个人还是有些热心肠的,他对赵霁说,“再过几年,陈兴也干不动商队的活儿了。这么大个人,没个媳妇,也没个成算,就让他跟你当个马夫,混两天安稳日子。要是遇到合适的,不拘她是寡妇,聋哑残疾,多少帮他小子讨个媳妇成个家。”
赵霁想到陈兴赶车的技术挺好,还会两下庄稼把式,给他们家当个马夫加护院绰绰有余。但是陈兴却说,他老娘还在上野县,要是跟着商队,每年还能回去几趟,在家呆两个月,要是在京城给赵霁当马夫,就照顾不到寡母了。
没办法,赵霁跟陈兴多少有交情,陈兴这人虽然嘴巴不太正经,显得猥琐,但是心肠不坏。赵霁只能好人做到底,把新买的马车借给他,让他回老家把他母亲接到京城来。
陈兴已经离京四五天了,他这趟驾着空车跑得快,不像来时跟着商队走的慢,多半已经到家了。
算了,等陈兴回来,他就有马车坐了,不必羡慕别人。
晚上只有赵霁和蒋鹤山两人吃饭,不像中午热热闹闹的摆了两桌酒席,蒋鹤山还苦着一张脸,谁看了都倒胃口,但是考虑到蒋鹤山现在濒临崩溃的心理状况,赵霁的不满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
吃饭吃到一半,蒋鹤山突然说要喝酒,赵霁看看这一桌子的汤汤水水,没有一个像样的下酒菜,还吩咐黄芪热了黄酒,在倒点花生米来。
蒋鹤山看到赵霁这样迁就,想到这是别人家里,终于有点惭愧,“小神仙真对不起,我真是,前世造孽太多了吗。”
赵霁不悦道,“佛家才修前世今生,我得到的传承说,人应该过好今生今世。你也不要把别人的错处背负在自己身上,一个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世上的人都能做好自己的本分,这天下一定会变成清平盛世。比如你要去做县令,就应该做个好官,这就是你份内的事情”
赵霁说了几句心灵鸡汤,除了希望安慰蒋鹤山,还希望转移他的志向,要是他以后一心扑在工作上,就不会在有闲暇多愁善感了。
没想到蒋鹤山听完赵霁的话,竟然短暂的笑了一下说,“你这个说法,跟我们家老爷子的说法,还挺相似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有了最开始几句打底,喝了几杯酒之后,蒋鹤山算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我现在都不敢回家,要是回去见到我们家大姐儿,她问我要娘,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蒋鹤山只有一个女儿,才六岁,还没取正式的名字,一直大姐儿大姐儿的叫着。可是蒋鹤山就她一个孩子,虽然不说百般宠爱,也从来被让她吃过苦。
现在这孩子一下子没娘了,还是因为这种令人不齿的原因,将来说亲,恐怕也说不上好人家了。
现在蒋夫子又好了,蒋鹤山还得去外地当官,将大姐儿只能托付给爷爷奶奶照顾,想想他妹妹的下场,蒋鹤山对他老子教育女儿的水平,就不是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