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赵蕊自己脑补,不如由他来给她编造一个故事。
他看了眼小姑娘略显落寞的背影,扭头向正朝他走来的史蒂夫和大蝙蝠咧嘴笑了起来。
余禹上下打量着大蝙蝠,只想从他钢蓝色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点的惊讶。
但是没有。
他的表情逐渐疑惑,但在他开口问大蝙蝠为什么不惊讶之前,大蝙蝠就先解答了他的疑惑:喉结。
余禹听着大蝙蝠低沉的声音,摸上自己的脖子,这才意识到。
他不服气道:可是比较瘦的女生也有啊。
蝙蝠侠撇了眼余禹想继续杠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机智地将锅甩到正直的美国队长身上:队长之前说了他,虽然他很快改口了,但是我还是看了一眼。
余禹一懵,大蝙蝠说完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才想到了游戏场的辣鸡翻译,英语中的他和她是不同的发音。
小丑没吓到吧,反正都是神经病也无所谓了,但是连大猫咪也没吓到。
余禹扁了扁嘴,磨磨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了眼身后坠着的一群正大光明偷听的新老玩家们,拉着史蒂夫三人在食堂里吃了饭,回到宿舍时才向三人交代了今天的事。
我今天主要就是换了一身男生的衣服,去确认了一下我们的人设确实是赵蕊设计的。余禹在宿舍门口四下张望,确认没人了后,才把门一锁,窗帘一拉,小声地说道。
他转身看向几人,解释道:如果我们的身份是游戏场设定的,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身份,也就是说,如果我换成男装,我的身份要么是男装大佬徐雨语,要么就是女装大佬徐雨语。
但是,我今天换了男生的身份去偶遇赵蕊,我的身份立马被赵蕊所确定徐雨语的哥哥。反正现在也都知道他的真实性别了,大家都是男的,余禹把直接把已经暖得半干的裤子一脱,换上了之前的小裙子,钻进了被窝。
他没什么羞耻心,不过这里其他人有,史蒂夫不自觉地把眼神挪开。
蝙蝠侠之前放在余禹身上的窃听器因为换衣服的缘故,被余禹连着裙子一起塞进了他用来放东西的带子里了,所以也不知道余禹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并且,因为有美国队长在身边,他还没找到机会再在余禹的男装上放上小玩意儿,校服就被余禹放回了带子里了。
他只好专注地看着余禹,注意着他的行为,听着他的解释,不动声色地点着耳朵的地方,调节窃听器耳机部分的开关。
因此,也看到了余禹想要掩瞒的地方。
尽管余禹换上裙子,迅速地把腿塞进了被子里,但蝙蝠侠还是看到了余禹脚腕上十分刺眼的一片乌青,就像被绳子大力勒了很久一样。
他垂了垂眼睛,默默无话。
余禹没注意到大蝙蝠的小动作,只是抬眼看向史蒂夫红红的耳朵,笑了两声,这才看向了仍然看着他的其他两人同余禹一样没有羞耻心的小丑和不知道有没有羞耻心的大蝙蝠。
他继续解释道:不仅如此,我发现适当引导,也可以让赵蕊自己改变一些事情,就好像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个角色,整个游戏场是故事背景,而在赵蕊脑中幻想的故事,便是剧情,她的幻想会对游戏场有一定的影响,而适当的引导,可以让赵蕊自己改变剧情。
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所谓的改变,只好把上午的事作为例子讲给两人听:就比如,赵蕊认为我是徐雨语的哥哥,于是我在拥有了身份后,就直接感谢她即将付出时间领我参观学校的事。
赵蕊却直接一副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的样子,直接接受了我给她引导的、我和她的下一场剧情带领我参观校园。
蝙蝠侠扶着下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了解了。他向余禹问道:这就是你今天上午猜测并验证的吗?
不全是~余禹摇了摇头,他扬起脑袋看向大蝙蝠,略显得意道,我在她作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出现时,就在猜测了。
余禹朝大蝙蝠抛了一个媚眼,在大蝙蝠毫无波动的眼神下自娱自乐:所有的关于我们的背景设定都和赵蕊有关,这么多的巧合,不猜她还能猜谁?
我们这里面,史蒂夫长得帅,我长得好看,小丑长得吓人,大蝙蝠余禹毫不客气地夸自己的外貌,他想了想,形容道,大蝙蝠足够神秘,也算是满足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另一半的幻想吧?
他对于大蝙蝠是男主角的这个设定的原因也只是推理罢了,而赵蕊的心理,他也摸不准,最后还是犹豫地加了一个吧。
而且,我今天可不只验证了这么点儿东西。余禹将同样受伤的胳膊也塞到被子里,想了想,还是和两人说了另一个验证的想法。
毕竟,这个想法,在一定的时候可以救命。
我这次去,不是逃了课吗?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事实上,逃课确实是一个死亡条件,我和赵蕊出去的时候,就会被游戏场恶意针对,但最后那些怪物却都放弃了。
很明显赵蕊所设计的规则和剧情要比游戏场的死亡条件更高一级。
也就是说,就算触发了游戏场的死亡条件,只要你被赵蕊认定为不能死亡的重要剧情角色,并且离赵蕊比较近,游戏场就拿你没办法。余禹摸了摸被子底下藏着的手腕上的绷带,说道。
他抬眼看向两人,却看到了紧紧皱着眉的史蒂夫和一脸不赞同的蝙蝠侠。
如果这次你的想法错了呢?史蒂夫绷着嘴,余禹一眼就能看出他暗藏的怒气和隐隐约约的担心,你这是在赌命,如果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呗。活着的也不见得好。
余禹看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不赞同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和不开心。
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只是这筹码,对于有的人来说是金钱、有的人来说是名利、有的人是爱情、有的人是生命;赢了就能得到这些筹码,输了便失去它。
生命对于余禹这个赌徒来说,是他唯一的筹码。或者说,他觉得,所有进入游戏场的人,生命都被作为筹码放在了赌桌上。
在余禹的思想中,生命已经不再是什么美好的代名词,而只是一个东西罢了。
得之也好,弃之也罢,如果他的生命可以为团队那么多人获得一个生机,也是赚了。
他唰地躺下,伸手将被子盖到脸上,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