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比他大啊。
石恪拍拍身边的石凳,知道呃,爷爷为什么叫你过来么?
水清浅四下看看,石恪前面支着鱼竿,旁边放着竹篓,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吵到您钓鱼了?小心的问。
石恪大笑,不怕不怕,吵到爷爷的鱼,那你陪爷爷钓鱼干不干?
伯!伯!钓鱼我可厉害了。水清浅重要地纠正了一下石恪充大辈的称呼,人家钟爷爷那样的才是爷爷呢,这个最多是个伯伯。然后才是不知羞的自夸,我给你钓,一会儿就能把竹篓装满。
所以你才叫鹭子么,一只小水鸟?
我比水鸟厉害,要用酒糟泡过的米做窝子,还有我可以给伯伯挖蚯蚓
坐到爷爷身边来吧。
一老一少坐在湖边各叫各的,差着辈分却聊的开心,旁边那几个作陪的金吾卫听到鹭子的童言童语也忍不住微笑,他家大人真的太寂寞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真是又漂亮又乖巧。
水庄主夫妇遥遥的看着那边祖孙俩互动,他们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水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衡哥,要不,我们就迁过来吧。
第29章这个才是二十九章
水吟庄是祖产,水夫人跟庄主成亲之后,俩人自然就定在那儿了,反正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没什么不好。但若说离开那儿,大隐于市,帝都地处繁华,万事方便,也不错。
水庄主在犹豫,以前以为老爹在山上修行,了断尘缘不让打扰,也就没那份操心。现在亲眼看到父亲这样孤单清冷的生活,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在帝都常驻,他们家会很容易被盯上吧,万一漏了身份,他和夫人倒是不怕,鹭子可以吗?孩子太小,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在帝都这种虎狼环伺的地方,真的可以健康成长?
水庄主为儿子操穷了一颗家长心,却没有想过水清浅有这样的一个爷爷,短短时日又被那样一位大有身份的老先生看上了,加上曾经潜港那边的邵明川和某个来历颇深的阿昭哥哥冥冥之中,东洲帝国的权贵圈从来没有离小鹭子太远,是吧?有人说,苦练七十二变才能笑对八十一难,孩子的成长也不能太护得密不透风,至少小鹭子遇到这些人这些事,还没有乱过章程,在这些顶级勋贵中间,他甚至玩得如鱼得水。
水夫人带着孙小妹,提着腌好的酸梅汁还有一篮子吃食走到祖孙俩那边,先对石恪福了福,大人安好,小妇人秦氏给您请安,希望鹭子没闹着您。
哪里哪里,水夫人客气,鹭子很可爱。石恪慈爱地对水夫人点点头,从亲疏上论,这儿媳妇也算是他大外甥女,不成亲也是一家人,都是飞天儿么。
这是我出门前准备的一些零嘴,您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用些。鹭子,一会儿要照顾好爷爷,不要淘气,也不要让元宝淘气,好吗?
妈妈你先回去吧,你吵到我的鱼。水清浅牛皮吹破了,正死撑呢。
人小鬼大。水夫人笑骂一句,帮忙把野餐篮子里的水果糕点都拿出来铺好,又亲手给石恪敬了一杯酸梅汁,也招呼了同行的几位侍卫大哥,自然的就像任何一个友善的邻里交往,之后互相道了谢,又嘱咐了鹭子几句,水夫人福了福身离开。
因为有孩子做纽带,有那一篮子糕点水果拉近关系,近晌午的时候,水庄主出面开口邀请,两家人自然而然的聚到一起烤战利品,水夫人负责指挥,丫头小厮们负责动手,石恪身边的四个金吾卫也闲不着,仅仅烤鱼肯定不够他们几个大小伙子的饭量,所以还有园子里提供的额外羊腿、鹿肉、兔子、鹌鹑之类的需要人搭手收拾。
水清浅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蒙的,真钓上来一条足有一尺的草鱼,算大大的挽回了面子,所以兴致很高的给大家帮忙。水夫人并没有阻止水清浅的裹乱,水庄主要跟他爹商量是否应当搬迁的事宜,权且让鹭子在这越帮越忙缠住人手。
兰茗园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尤其水庄主一家子看外表就知道出身不凡,四个金吾卫不至于看水庄主与自家大人在湖边散步聊天也草木皆兵。待那父子俩远离了侍卫耳目之后,水庄主跟石恪提起搬迁的可行性。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起当初他们一家子四处游玩,途中还扯过金吾卫的虎皮大旗,并且还真实跟俩个金吾卫有过瓜葛这件事。而且,上次在戏园子,水庄主的一时大意,谢博那老狐狸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前后这么一理顺,水庄主一家子也并非毫无破绽。看上去也许都是些零散的事,但为官十几载,石恪都快修炼成精了,走一步看三步,总要未雨绸缪。
石恪认为,脱离水吟庄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地方已经不再隐秘了,一路上,水庄主都用水吟庄的名头,有心人要查,顺着路引就能摸个七八成。相反如果他们迁到帝都来,小家小口的,随便置个宅子,在帝都这里转瞬就湮灭人群中。
说起帝都的房地产,水庄主还顺便八卦了一下他新置的一份,琵琶山那边探出温泉地脉,我在那儿正修着一个庄子
怪道这些年那山都荒着,种啥啥不长。荒山,便宜着呢,那我要不要也来一份?
三月那会儿钱庄就四处派信儿,你没收到?现在才来操心。水庄主无情的揭父亲老底儿。他七岁当家,因为他爹那会儿就是俗务不沾的,这么多年,石恪孤身一人竟然没穷死,真是奇迹。温泉地早都分得差不多了。程靖住那么远还蹦高的吼着要两块自用,要大雪纷飞泡温泉呢且快了,钱庄这会儿就要放出风声炒地皮,只等地价飞升脱手赚一笔
嗯,官家最近不少得闲钱,你说,我要不要透个消息,石恪不擅庶务,可职位便利啊,如果皇家修个行宫在那儿,这满帝都的勋贵还不一窝蜂的涌?到时候地价直接上天。
总之,修几个温泉庄子不是问题。但城里的宅子,我恐怕买不到你那附近。
你买不到。我那儿前后左右都是官宅,别说都满着,便是空着,也有太府专门打理,不卖不赁。
所以我们继续住北城挺好,也不见得非买到一处。水庄主才没想天天跟败家爹腻一起呢,他一家子小地主没事儿跟一品大员走那么近,反常即妖,那不是作死吗?常住帝都后,鹭子妥妥名正言顺去来仪书院学习,他爹想看孙子,怎地都能找到借口去书院。而且,他爹跟钟大人平时也有些来往,很正常。
那不行。石恪不乐意了,三两个月才能看宝贝孙子一眼半眼的,你当打发穷亲戚呢。你得买个宅子,我可以登门住一段日子的那种,还不能叫人知道。
水庄主:
就您那四个金吾卫贴身保护,怎么叫不叫人知道啊?
石恪:(~ ̄▽ ̄)~反正我不管。
水庄主他们在这里算计如何绕开金吾卫,殊不知金吾卫也在暗暗评估水庄主一家,时至今日,金吾卫的功能早就不是一把尖刀、一块肉盾那么简单了,他们更像秘书与情报人员的融合体,他们的身份是皇帝的金吾卫不假,但更多时间他们在为自家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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