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傻客气的时候。元慕也规矩的行了礼,多谢侯爷,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好。
不急。这承诺一直有效,想好了就来找我。
爹爹,爹爹,你不能厚此薄彼。水清浅上蹿下跳。
这个不行。宁仁侯一口回绝。
水清浅原地抓狂,可我还什么没说呢。
宁仁侯哪里不了解他?家里不能养熊,这是你妈妈吩咐的。
水清浅转转眼睛,掉头就跑去跟娘亲撒娇打滚去了。反正他家都养了小鹿小马小鹰什么的的,为什么不可以养小熊?
山钟秀的生活总体来说悠闲,出尘,宁静,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带着世外桃源的味道,没有那起子小人蝇营狗苟,小日子再舒服不过了。
在水清浅入太学之前,元慕是太学里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所向披靡,加之性子有点冷,所有人都道元慕孤傲自诩目下无尘,当水清浅这货入太学之后,很多人都以为俩人会成为王见王的死棋,还不掐得昏天黑地的?结果,人家俩人不仅没开撕,还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好基友的感情升温一日千里,按着封冉的说法:已经亲密无间到天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地步。水清浅抖落完一身鸡皮疙瘩,转身拉着元慕舞文弄墨,俩人在这方面的步调一致,品味爱好志趣相投,简直就是琴棋书画的最佳伴侣。
呼水清浅撂下笔,长出一口气,我觉得这次感觉不错。
嗯。元慕并肩跟水清浅站在一起,心不在焉的哼哼,全身心都放在这幅《竹菊石》上。元慕丹青功力不俗,尤其擅长花鸟,最初水清浅说喜欢他水月道人的花鸟,俩人还热烈的讨论了一番,然后水清浅便要想临摹那副著名的《竹菊石》。元慕当时不置可否,不过水清浅每临摹一遍,元慕就帮着水清浅挑取画中不足。在这种教学相长的过程里,水清浅的临摹从最初的三分形似,到后来五分神似元慕亲身经历了这幅《竹菊石仿作》脱胎换骨到得道成仙的全过程。
笔墨枯湿浓淡兼施并用,笔法爽利峻迈淋漓清润,尽得水月道长用笔精髓元慕不可思议地摇头,他回头看了水清浅一眼,哪能仅仅称为不错?若不是亲眼看到这厮一笔笔勾勒完成,元慕搞不好会当水月道人的真迹买回家去。元慕如今真切的明白了飞天儿三个字的意义。他是才子,而水清浅是妖孽。
水清浅看着画作也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扬声召唤,元宝,元宝?
你叫它做什么?刚刚我看它从窗子跑出去了。
哼,又到处乱跑等养肥了,把你做手套。水清浅咕哝着,拿起那张画,似乎有点舍不得,不过
嘶啦一声,他把画撕了。
哎!元慕急了,你干什么?之前的那些撕了也就撕了,这幅画好好的,难得如此佳作
水清浅大言不惭挥挥手,我知道。可是没有元宝的爪印盖章子,万一这幅画被当成真迹流传出去
元慕忽然觉得自己真蠢。
下午我们干什么?上山,煮茶,骑马,弹琴?
喂喂喂。谢铭高声冲进来打断他俩,你们俩别整日黏黏糊糊的行不行?上午在书房举案齐眉,下午跑到林子里琴瑟和鸣,我说,能不能匀我一点时间啊?
元慕:跟你去斗鸡走马么?
水清浅:你俩别在我面前这么打情骂俏的。
你们不好这么乱用成语的谢铭弱弱抗议。
因为弩炮的模型,谢铭不仅得到了宁仁侯的兵器谱,尤其开始喜欢上格物学,数理格物这才是万变不离其宗的知识基础,他收获良多,也多亏宁仁侯的指点。至于具体实验操作,水清浅是他的最佳拍档,因为那货的思维天马行空且胆大包天,不怕把家拆了。谢铭来叫水清浅是为了筹备他们的大工程搭树屋,虽然请两个巧手的木匠就能把活儿干了,但对于水清浅这帮人来说,他们从选材,到结构,到承重自己动手,严谨规划,混着趣味与学习的味道。
如果说水清浅跟元慕在一起的时光用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来形容,那他跟谢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欢喜冤家,相爱相杀。谢铭和水清浅哥俩好肩搭肩离开书房的,元慕准备些量绘工具,前后脚迟了一刻钟,等他到梧桐苑的梧桐树下的时候,那俩只已经挠起来了。元慕甚至都懒得过去排解,自己一个人到廊下铺开他们的图纸,继续写写算算不用理他们,那俩人前一秒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下一秒就能打起来了,打架的原因五花八门,比如现在,元慕都不知道他们如何能从树屋搭建的话题,扯到现在神行大侠比黑臂寨主厉害神行大侠和黑臂寨主是水清浅最新收集的提线玩偶。
这种吵闹,谢铭完败的几率占九成九,考虑到水清浅的身手和谢小霸王打遍帝都无敌手的实力,元慕在鄙视谢山虎不争气的同时,心里不免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他解释不清楚,反正这让他心里有点酸。
第75章山钟秀的日子(下)
这一天,一大清早,谢铭的脸颊上顶着一圈痕迹分明的牙印招摇过市时,元慕瞥了一眼,问都没问一句。
昨天谢铭跟水清浅一起睡的,他们闹了小半宿,元慕昨晚临睡前还听着他俩在隔壁唧唧咔咔的玩闹,估计就随便凑合睡下了。此凑合的后果就是,谢铭被抢了被子,光溜溜的冻了半宿,外加早上脸颊得到勋章一枚。
谢铭坐在早餐桌上,看到众人各吃各的,连眼神儿都没错一步,忍不住气愤愤开口,真是世态炎凉哪。难道没有人好心地过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么?伸出脖子,他指着脸颊上的牙印。
元慕头也没抬的翻阅官报,冷冷扔出两个字,白痴。
孟少罡正巧这两天在山钟秀拜访宁仁侯,此刻打着呵欠捏住谢铭的下巴,迎着光亮检查上面那一圈牙印,看完了,发出意义不明的嘿嘿两声。
谢铭炸毛,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咬的?
孟少罡理都没理,只顾闷头喝粥。堂堂帝国首辅的嫡孙,战绩辉煌的谢家小霸王,别说这里是山钟秀,就是站在帝都朱雀大街上,谁敢欺负他呀?当然,肯定是谢铭自找的,孟少罡跟水清浅也一起睡过,这么早,那熊孩子绝对起不来,谢铭定是一大清早惹毛了那一小只,不然脸蛋上得不来那圈勋章。
元慕合上官报,忽然开口,你也可以咬他,然后挑眉,一句话戳破窗户纸,你舍不得么。
孟少罡嚼着的蟹粉包,他闻到了醋味。
然后接下来的这一整天,孟少罡有幸听到元慕的凤箫与水清浅的焦尾和鸣,风过竹林,流水潺潺,真是美妙的一幕琴瑟和谐景象。谢铭在浮萍小筑前的水潭里凫水,孤零零的泡在冷水里,木开心
住在山中秀也不是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生活,水清浅和元慕谢铭他们三个收到不少来自同窗、世交、友人的书信,期间应对各种对飞天老巢的旁敲侧击的闲聊。水清浅在太学里人缘还行,交到的朋友不少呢,很多人都拜访过石府,只是山中秀这里比较特殊。谢铭和元慕成了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的目标。
谢铭手中正拿着顾二少回信,摇摇头,这二傻子,这么迟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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