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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小飞天儿——天望(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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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把歪楼扶正:诸位大人,我们应该关注的是东洲利益。即使枢密院认为战争有可能发生,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也不是派兵问题,而是如何协调与阿兰,与康居和乌孙之间的邦交关系。

于是,立刻有人提了一个弃车保帅的建议,从现在开始,与康居,乌孙开始有秩序的疏远。在贸易方面,我们可以跟跋禄迦加深关系。言外之意,他们愿意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与东洲无关。东洲的好东西卖谁都是卖,中心思想就是:我跟你不熟,你别来求救,求救我们也不管。

这样不好吧。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今天放弃一个朋友,明天就多了一个敌人。我看,莫不如把阿兰国也拉过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两不相帮,也没人能有意见。这建议更包藏祸心:如果真的战事一起,东洲不仅可以事不关己,还能左右逢源,捞尽好处。

听说西漠诸邦跟阿兰的气氛都很紧张。与阿兰国交谊,势必引起西漠诸邦大范围反弹。

他们难道还敢妄想左右我东洲的朝议?

子律,你怎么不说话?圣人的突然点名,让众人把视线都集中在首席大律政官身上。经过天人府被清洗事件,石恪一家子的飞天儿身份就算铁板钉钉了,不承认也没用。每逢讨论国事,别管跟律法有没有关系,大家都习惯问问石恪的看法,飞天儿的看法。

石恪确实有点想法。

对待西漠诸邦的问题,内阁诸位大臣目前还处于一种打酱油的心态:邻居们好像要打起来了,东洲到底要不要掺和呢?如果要掺和,是加入哪一边赢取胜利划算,还是继续骑墙,左右逢源?

在石恪看来,枢密院的预测有几分道理。若东洲跟阿兰真的有一场大战,那就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战争,石恪可不是受了人家的好处或危言耸听。尽管他更认为大战可能发生在二十年,甚至是百年之后。是后辈需要面对的麻烦。石恪理了理思路,开口了,阿兰国一定会继续向东扩张,我个人赞同军部对未来战事的预测。

哗!

东辰殿里爆出一波骚动。石恪的力挺,让很多人立刻产生一种迷之危机感,包括刚刚还矢口否认的计相。

游牧民族的迁徙和侵略的天性从来没有改变过。石恪这样解释道,算起来,巴穆单于已经休战了二十年了吧,客观的讲,阿兰草原恐怕已经容纳不了他们的人口。

这个阿兰国,其实并不是本来的阿兰国。几十年前,阿兰平原上的游牧民族发展壮大了。在整合了他们大大小小的部落之后,游牧首领巴穆单于带领游牧铁骑踏平了阿兰城邦,杀了阿兰的国王,窃据了阿兰的财富和地盘,还奴役了人家的子民。这就是现在的阿兰国。算一算,也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光景,下崽的下崽,生娃的生娃,根据情报上说,阿兰的人口在这二十年间飞速膨胀。

当初那些游牧部族起兵,说到底也是为了生存。人口多了嘛,原来的地方太小,养活不了那么多人,自然要找活路。阿兰城邦建占据阿兰平原最肥美的地方,自然就被盯上了。巴穆单于那会儿带着他的游牧部落,未尝不是孤注一掷,拼死一搏。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那片土地大概已经不能继续满足游牧族的人口膨胀的需要,他们自然需要找到下一处草丰水美的地方。这是游牧民族的迁徙习惯,马背上吃喝拉撒,牛羊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一路走,一路游,可以在任何一处草丰水美的地方住下来,安生几年。当这个地方的草被吃光了,水喝没了,他们会骑着马,赶着牛羊和新生的娃,寻找另一块草丰水美的地方,继续生活。

这是文化。

但在农耕文明的眼中,对于绝大多数东州人民来说,你们这习惯也太可怕啦,简直像蝗虫。吃光了一个地方,换另一个地方继续找吃的。没了就去抢,抢了就吃,给这片土地祸祸完之后,拍拍屁股寻找下一个草丰水美的地方。

如果不幸的,这片土地已经有主了?

战争,随之而来。

当文明遇到野蛮,就像大好的庄稼地被蝗虫过境。石恪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游牧民族的可怕,这种可怕不在于他们的野蛮;而在于他们对文明和秩序的破坏。

五百年了,飞天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百年了,把这片土地从青铜时代推进了铁器时代,而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进入蒸汽工业时代。这种加速的进步没有中途翻车什么的,也因为边境稳定。就像康居、乌孙,在东洲的贸易帮助下,邻居们不会因为饿肚子而恐慌,气氛和谐,天下太平。只可惜再扩大一点,飞天儿的金手指就影响不到那么远了,游牧文明的强势崛起属于必然,他们与农耕文明的冲突也属必然。这样看来,东洲迟早要经历这一劫,不是阿兰,也会有什么别的游牧铁骑民族来一遭。而游牧铁骑,他们当初如何窃据阿兰国,他们现在就会如何对待肥美的康居、乌孙,未来,他们就会如何对待东洲。

对于强大的东洲帝国来说,石恪觉得把这场战争说民族生死存亡可能有点夸大,但马有失蹄,搞不好一把战火让东洲的繁荣富华倒退二百年也不是危言耸听。

东洲,五百年的东洲,富饶美好、人杰地灵的东洲,凝聚了十几代飞天儿的汗水和心血,为了一个几乎遥不可及的回家的渴望,他们乐观积极,一代又一代的不懈奋斗。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东洲不断前进的脚步,哪怕后退十几年,也不行!

第99章大家今天都很闲

居安思危,估计这把战火是下一代人需要头疼的问题了。说起下一代希望,在座的不少人已经把目光隐晦的投在官家身上、投在石恪身上,竟然有一种迷之安心长江后浪推前浪,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某些人正值壮年,比眼下的父辈甚至更有魄力,更加天才,他们,必然为帝国撑起一片天空,带领东洲踏着敌人的尸骨走上更高的高峰。

此时此刻,被寄予厚望的某人正像只小鹌鹑在床上趴窝呢。你以为惊艳四座的剑舞,只是水清浅照猫画虎比划的那街头花拳绣腿的把式?别天真了,若没有水清浅亲自改良和武功加成,哪会真灭那凤凰女嚣张气焰不眨眼。只不过人前显贵,人后的吃苦受罪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水清浅一觉睡醒,浑身肌肉都在疼,哼哼唧唧地床上趴了一天,连推拿师傅都叫来了。

怎么了这是,真的病啦?谢铭直闯水清浅的卧室,把小鹌鹑从被窝里挖出来。

水清浅告病缺席今年的桃花宴,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所有内情人士,比如谢铭,都真心认为这是借口,万国来朝也不代表天下和谐,该提防的还得防,飞天儿身份敏感贵重,可不是这会儿用来臭显摆的。谢铭今日偷闲,跑来给水清浅分享前日桃花宴上的热闹,却没想到快日上三竿了,水清浅还缩在被窝里。

水清浅懒懒的爬起来,也没换衣服,只披着毯子坐在床上,你怎么跑来了?

跟你分享最新帝都八卦哪。提起近日最火爆的话题人物,谢铭开始鸡血上头。我跟你说,今年桃花宴太精彩。前天宴会上出现一个神人

看到谢铭眉飞色舞地用什么体态轻盈千娇百媚之类的词形容钱芊芊,每说出一个词,水清浅的脸色就黑上一分。找死找到他跟前来了。水清浅可没忘到底为了谁自己才扮成个妖精德行,更不可饶恕的是这马甲还被计划外的人给识破了。昭哥的那份日后算账,当前,哼哼!水清浅盯着谢铭唾沫星子横飞的嘴脸

嗷!

名满京城的百战公子忽然眼前一黑,他被水清浅的毯子蒙了头,接着就是蒙头一顿暴打。

妈呀!疼疼疼嗷嗷,疼啊!

谢大少被打得哭爹喊娘、跪榻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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