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初墨跑到余意身边来,把伞举给他看。
怎么?余意看着那把黑色的长柄伞,看了两眼,忽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
我从二班随便捡了一把,我看教室里都没人了,没人拿走。熊初墨非常得意地把伞举起来,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忘记拿回去了。
哦。余意看着他把伞撑开
这什么啊。后边的章凯光忽然冒出声音来。
熊初墨看着那把伞面上雕着镂空图案的黑色雨伞,不说话了。
是男人就冲。赵酒站在台阶上边跃跃欲试。
九哥啊,爱惜一点狗命吧。岳郁有些担心他,你这身体,会不会淋个雨直接烧到四十度啊?
滚。赵酒手抽不开,抬脚踢他。
怎么办?熊初墨一脸愁苦地看着余意。
冲吧。余意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冲出去了。
后边五个人呆呆地看着他。
几秒后,赵酒也冲出去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
冲不冲?章凯光问了一句。
不行,我得冲,不然跟不上兄弟了。熊初墨说着把手里的工艺品往地上一扔,人就已经跑进雨里,步伐快得吓人,鱼!等等我!
他都跑了。郑任咬咬牙,九哥你别死啊!我来啦!
两人跑到校门口停放共享单车的地方,余意把手机摸出来,擦了擦水,扫码开车骑出去一气呵成。
熊初墨在后边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喊:喂!兄弟还有我呢!
他手机还没摸出来,身边忽然飞过去一个身影。他抬眼一看,赵酒踩着滑板已经冲过去了。
喂
熊初墨一声喂还没说完,身边又冲出去两个人影。
岳郁踩着漂移板在雨里扭得都要起飞了,校服下摆还被郑任的一只手拽着。
熊初墨有些心痛。
同桌!章凯光停在他身边。
熊初墨已经扫完了码,信号不太好,他抬头看了章凯光一眼:咦?
咦什么。章凯光在旁边半蹲,能不能载我啊?
啊?熊初墨有些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儿飞出去?
我倒是想飞啊。章凯光无奈,大雨天我穿个轮滑鞋这不有病么。
哦,这样啊。
车开了,章凯光直接一屁股坐上后座。
熊初墨有心想要带他起飞,奈何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
能不能快点啊!他们都快到站了!章凯光吼了一声。
我不想快么!你不知道你多重啊!熊初墨也咆哮。
光哥呢!上了大道后,郑任后知后觉喊了一声。
不知道啊。岳郁一手挡在眼前,他速度快得已经看不见旁边的东西了。
九哥呢!郑任又喊了一声。
前边呢,好像拉着什么东西。岳郁眯起眼睛。
郑任伸出脖子一看,问:他拉着人家自行车后座呢?
是吗?我看不清。岳郁一张嘴,雨水直往他嘴里灌。
跟上去夜盲!郑任很有气势地吼了一声。
好!我看他自行车后座还能再拉一个人!岳郁两条腿扭得更快了。
郑任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带得要起飞了,雨点打到身上就跟刀片似的,脸被刮得生疼。
十几秒后,岳郁终于赶上了赵酒。
赵酒正抓着余意自行车的后杠上,一见旁边有人冲过来,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他旁边的横杠
余意只感觉被踩了刹车一般,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我操余意车猛地一慢下来,歪歪扭扭地差点摔下来。
干嘛呢你们!赵酒喊了一声。
九哥!我们救援队到了!郑任朝他咧嘴一笑,满脸的雨水很是生动。
赵酒:
余意停了下来,一只脚踮在地上,回头不善地看着三人。
咋停了?岳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看清人,慢慢地闭嘴了。
郑任跟烫了手似的把手慢慢地松开了。
余意看向赵酒。
赵酒朝他笑:走吧。
放开。余意皱着眉很不爽。
赵酒听话地松开手,他手刚一放开,余意就窜了出去。
赵酒眯起眼看余意离开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人。
郑任:
那走?岳郁小声说了一句。
你们在这干嘛呀!旁边忽然传来章凯光的声音,三人一转头,熊初墨正载着章凯光,两只脚踏着脚踏车的踏板转得飞起。
章凯光还朝他们友好地挥了挥手。
赵酒:
岳郁一秒都没有犹豫,冲着他们后边去了。
几秒后,熊初墨也感觉到后座一紧。
十几分钟后,雨渐渐变小了,余意已经骑到了皮桃街的街口,远远望去,杨巅峰正站在门口拖地。
熊初墨半路把章凯光,这会儿已经追上了余意。
妈的,好冷。熊初墨抹了一把脸,把车停在路边。
杨巅峰一见两人落汤鸡似的,赶紧朝他们招手:喂!进来避避雨吗!
不了!回家换衣服去!熊初墨朝他吼了一声。
两人各回家把湿衣服换了,约在半小时后大龙坎见。
余意走上楼梯,摸出钥匙开门,发现门居然没锁。
一推开,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他抬眼一看,是余光钟在做饭。
回来啦?余光钟回头看了一眼,嘴边叼着一根烟,说话声音有些含糊,我的妈,你这一身怎么回事?
余意没搭理他,进房里拿了衣服去冲个澡。
出来的时候,余光钟正坐在餐桌边等他,见他出来,朝他说:没带伞啊?
余意拿毛巾擦头发,看都没看他。
诶。余光钟叹了口气,我忽然出现,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都不问问我回来干嘛吗。
他顾影自怜了半天,余意才跟他开口:我不在家吃。
啊?你不早说。余光钟愣了一下,看着他拿了把伞出门,你去哪啊?
吃饭。余意说完,把门关上了。
余光钟:
余意刚下楼,看到从几个壮汉从王哑巴住的楼里出来了,每人手里拿了根木棍,气势汹汹。
胡姨抱着胖球正要上楼做饭,见状站在一边看了几眼。旁边几个妇人正围在一块儿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