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路过的人都不住往这他们那边看,压低着声音指指点点
比起温宇鹤的难过,抢救室外荀钦反常的平静,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掩住无神的双眸,模样活像是矗立在门前的石雕。
从抢救结束到送回加护病房,除了会跟着担架车走动外,根本不像活人。
被关在加护病房门外时,荀钦看着合上的门轻笑,指甲在掌心的厚肉上刺出一道弯弯的月牙,那双失去光的眼眸配上嘴角上扬幅度,显得惨然。
一行人到休息区暂坐,荀钦还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慕浅道: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要不先回去休息会。
荀钦一愣,迟缓的看向慕浅,轻声道:回哪去?
没有温宁书在的地方,哪里都不算是他的栖身之所。
这样的一声反问,反倒让慕浅思索好的劝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尴尬的场面被尤悦的手机铃声打破,她接起电话,另一头有男人开口便提出要和荀钦交谈,本就混乱的大脑没的等做出其他的反应,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将手机递到荀钦跟前。
尤悦道:找你的。
荀钦接过手机:喂。
其实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杀死他,你猜为什么我偏偏等你快到才帮他注射镇定剂放进浴缸。他声线低沉,中文说的流利丝毫听不出夹带的口音,荀钦没有回答,手机那头他笑了,因为活下来对他来说更残忍吧。
荀钦扣着手机的指尖发白:什么意思。
他失踪这几个小时里你真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不过我也考虑过你的感受,至少玩他的时候,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开始他其实不太配合,迫于无奈下我让他吃了点苦头,不过再大的脾气又怎么样,灌下一小瓶调味剂后,不还是克制不住,又骚又贱,特别是嘴上功夫我很满意。说完,他回味的笑出声,他要有幸能醒来,这段记忆一定会让他没齿难忘。
手机砸落在地,屏幕完全碎开,荀钦喘着粗气,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碎裂的机身,无法压抑的愤怒下,他一脚接一脚踩上机身,在医院安静的走栏上,他骂着畜生人渣。
尤悦呵斥道:这里是医院呢,你在干什么?
荀钦看着尤悦,停下过激的举动,身体失力般向后跌坐在地,还没等尤悦再开口,他单手捂着脸哭嚎出声,本就脆弱的神经刹那崩断。
脑海里充斥着艾文三言两语下描述的画面,心口像是被一刀刀剐过,疼的快要炸开。
尤悦不安的咬紧下唇,看着外壳碎裂的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芸问:尤悦是谁的电话。
我不知道。尤悦说完,脸上扯出一个不要自然的笑容,心里能猜出打电话的人是谁,甚至能在荀钦崩溃大哭的模样中寻摸出艾文究竟说了些什么,她自责的低下头,喃喃道:我不该把手机给他的。
荀钦卷曲着身体,为了制住呼吸咬住紧握的拳头,眼泪水仍无法止住。
以至于林琛带着眼睛都哭肿的温宇鹤回来,就被眼前便被这眼前凄凄惨惨的景象镇住。
温宇鹤呆愣的望着的眼下这一幕,一股凉意从脚心窜上头顶:我哥他是不是
慕浅急忙解释道:不是,荀先生接了个电话后,情绪有点悲痛,人已经抢救过来被送回加护病房了。
大家的疑问,直到荀钦的情绪平静都没有解答。
对于他接了谁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一概闭口不言,在询问的过程中,眼中却有藏不住的杀意。
接下来每一天每一次的探视机会荀钦都会一次不落,直到有机会留在病房内照顾。
温宁书深度昏迷的五天内,他为温宁书做的事,比护工做的还好,每次离开都会吻上温宁书的额心,轻声说没事,我在。
入院的第六天温宁书手会下意识的回握住荀钦,很轻,几乎只有一丁点感觉,第八天短暂的醒过七八分钟,医生让病人家属进屋后,由于刚刚从昏迷中短暂苏醒,他只是看着荀钦没有说话,没多久后又再次昏睡过去,在逐渐稳定的情况下,温宁书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身上仍牵引着大大小小的检测仪器,医生交代让他们多和病人交流,让温宁书能从昏迷中尽快苏醒过来。
荀钦坐在床边用毛巾为温宁书擦拭着身体,昏迷了临近十天,他不厌其烦的做这些事,为他清理身体,按照时间为温宁书翻身以防褥疮,那怕是温宇鹤都不敢保证有荀钦照顾的那么好。
明明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那么多天,除了苍白的脸色和大大小小的仪器外,就像在长睡,身上干干净净,反倒不像是温宇鹤平日在加护病房里见到的那些长时间昏迷的病人
温宇鹤将一个牛奶盒递到荀钦面前:尤悦让你记得吃,天热容易变质。
荀钦手揉捏着温宁书的小腿,嗯了一声。
说实话,你把他照顾的真的很好。
荀钦看了一眼温宁书苍白的脸,没有说话。
我今天问过医生,抢救及时没有给脑部造成损伤,不过他这次药物和短暂的窒息、失血过多导致他原有的病情加重,不好好调理随时可能会死且日后会伴有很多并发症,他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可能会成为你的累赘。
他不是累赘。荀钦还在耐心的为温宁书揉捏双腿,他只要能醒过来,只要还能对我笑,我做什么都好。
那怕温宁书在这躺一辈子,他荀钦都甘之如饴。
温宇鹤点头:我哥真的拜托你了。
那家伙捉到了吗?荀钦低声道。
这段时间每一次触碰温宁书的皮肤,都会克制不住的想起的艾文在电话说的那些话,要不是温宁书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恐怕荀钦早就把那人渣千刀万剐。
每一天待在医院的晚上,他都会梦见温宁书被欺负的画面,有一次醒来时大喊道别碰他,把一同守夜的林琛都吓得够呛。
艾文那些话荀钦始终没告诉任何人,对他来说这在将来都会成为温宁书不可磨灭的伤疤。
甚至于让他又期待温宁书醒过来,又害怕这些肮脏的事情会让他的爱人崩溃,从而将他远远推开。
只要有一刻空闲荀钦都会去想,该怎么安抚温宁书心里留下的创伤。
温宇鹤道:没有,前两天找到他栖身之所,尤悦说周围有眼线,他很快就跑了。
嗯。
温宇鹤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还未苏醒的温宁书,轻叹:我最担心他再掳走我哥一次,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荀钦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牛奶盒喝着里面的鲜血,一言不发的盯着温宁书看。
周围安静到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见,温宇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荀钦喝完血后,便收着牛奶盒离开了病房。
温宇鹤走后,他按照往常一样握着温宁书的手和他说话,絮絮叨叨的从两人初遇说起,每天如此,看着温宁书的眼神总带着笑意,这些事说完后,他吻上温宁书的手背求他早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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