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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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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县官掀开帐子,正满心烦躁地想要让外头的人都住嘴,却听到有人在这当口尖叫,神物,定然是神兽!年轻县官深深皱眉,他是通读儒经之人,对这等怪力乱神向来是不信的。

明府,您细看。方才说话的能吏住了口,凝神循着那些喧哗之人所看之处看了许久,微眯着眼许久才说道,在那山脊好似真的有活物。

年轻县官抬头望去,透过那些漫漫雨势往那方泄泥洪的雾山望去,在如白丝烟雾般的雨幕中,一团漆黑仿佛在山间跳跃,那身影身姿矫健,迅猛地在乱石杂枝中窜动。若非有眼尖的人瞥见,是轻易不能发现的隐蔽若说是兽,只那模糊的一团,也着实认不出来究竟是那种兽。

区区一只野兽,怎能以神兽论处?年轻县官撇了撇嘴,为这点小事而喧哗,尔等难不成是忘了或许还有数百上千的百姓等着?!

县官一时动怒,这驻地也瞬间冷寂下来。

而那山脊窜动的漆黑也如同混入了山间背景中不复现,仿佛不过是过眼烟云般消散。

一道漆黑在林间、或许应当是泥流肆虐后的山间游走,凌冽而低沉的咆哮时不时响起,每每裹挟着猛兽类极其鲜明的威慑感,让那些在山林大变后惊慌失措的各类鸟雀走兽都在怯怯不敢出,仿佛连声雨幕中只剩下这偶尔响起的兽吼。

啪嗒

如闪电般的身影不断跃动,踩踏的残枝在利爪离开后接连溃败跌入泥泞。

撕裂的爪痕清晰可见。

漆黑的穴洞中,虞玓突地抬头,在耳边回响的焦急人声中有些许恍惚。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指尖早就沾满了泥泞和水,护在里头的火折子居然没有湿透。他在近乎无光中摸索着掏了出来,低语了声,白霜姐姐可真是先见之明装火折子的小袋子是她特地缝制的,内衬竟然能防水。

虞玓护着火折子,在漆黑中燃起了一点颤巍巍的光火。

在照亮了他狼狈模样的同时,也让他把此刻洞穴内的人数都清点了一下。

全乎。

心上隐约压着的大石碎落,虞玓无视了那些窃窃私语,语气快速地说道:所有人先确认自身可否有伤势。与此同时,他沿着方才奔逃的回头路走,摸着山壁走到了洞口那里已然被堵得近乎没有通道。

说是近乎,是因为虞玓手中的火折子虽然颤巍巍,却仍然能燃烧着这说明这山洞并不是密封的,要么往深处走还有别的出口,要么这洞穴口还未被泥流封死,留有空隙他正深思的片刻,身后护卫往前,郎君,大家都只是些普通擦伤,除了徐庆扭伤了脚腕外,并无大碍。

虞玓颔首,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若让你们来选,是就此挖掘,还是往洞穴里走?他切入话题很是直截了当,让两人愣了愣,顷刻后那程府护卫首领低声说道:火折子能燃起,说明这洞穴还是有气息流动,往洞穴内走不失为一种方式,可我等无法确定路途有多远。眼下我们丢失了所有的行囊,如果往内

他利索地回答着,那模样显然是不支持往内探索。

另外一人思索后说道:可若是在这当口往外挖掘,若是再有走蛟方才在第二次走蛟出现前,接连的暴雷惊起,郎君当机立断带人回去,行至破庙后就让所有人带着些许干粮抛下行囊立刻往山脊向上爬。

虽然期间有人发出抗议,却在郎君的漠然忽视给一力压下,而就在半路雷声再起中,方才还带着他们拼命赶路的郎君却突地让他们改变路径,往那途中发现的洞穴藏进去而几乎就在他们扑进去的瞬间,他们方才惊觉刚才那不是雷声。

是走蛟。

他方才惊觉这一路得亏是郎君机敏,不然再停留下头,怕是会被摧枯拉朽给带走可现在也被堵在这洞穴里进出不得。

好险没被封死。

虞玓平静地说道:走蛟要往山上走才有可能逃脱,躲在洞穴中只作中策,且外面要是真的被封死,我们怕是就真的被堵死在这里头了。与此前在破庙中的处境并无差别,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此话不无道理。

其他人勉强出了多余的两只还能点燃的火折子,洞穴漆黑中仅存的三支火折子照耀下,用碎石,亦或者是双手,闷闷的挖掘声开始不断回响。

郎君白霜拦住虞玓,那双根骨分明的手向来是书写文章经书的,怎可在这处受伤?

虞玓微顿,慢吞吞地撸着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手,与你们的手有何差别?

白霜抿唇。

虽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可她知道是拦不住虞玓了。

吭哧

刺耳的抓挠声和挖掘声在隔绝外界的山洞中发闷,漆黑洞穴中并无日夜,其时不知多久,只虞玓似乎从来都有度量,隔些时候就会让他们停下歇息,而依据的时辰变动好似也一直稳定刻板,就好似他清楚时间流逝般。

第三次停下来时,士气明显有些低落。

虞玓轻声嘱咐白霜,把刚才收起来的干粮发下去,虽然走得匆忙,且路上也掉了些东西,不过所有人身上的干粮收集起来,还是能再撑两日。

您怎不吃?

白霜派完走回来,看郎君手中那半份食物并没有动,有些担忧地问道。

虞玓默然说道:方才我带人往这里的原因,乃是那山坡被冲垮后地形改变,我们一路往上虽然避开了冲势,却万万没料到崩塌处就在顶端。临时进了这洞穴是万不得已,毕竟泥流不定会如何行走。方才发觉只堵住洞口是很是奇怪,按理说应当会连带涌进来才是。不过刚才在挖掘的时候,我倒是发现缘由了。所以他才会说进洞穴是个中策,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人注定是跑不过滚滚而下的泥水。

而眼下,洞口极其幸运、又极其不幸地被滚落的巨石堵住了。

泥流顶多能蹭着缝隙流进,不至于冲刷进内。可问题同样出在此,不知巨石与泥土枯枝等的缝隙有多大这还需等挖下去才能知。

白霜蹙眉听着,不经意间瞥见了虞玓的手指,惊喘了一声,郎君,你的手那溃烂的模样惨不忍睹。

洞穴门口到底还是有大小差别,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拥而上进去挖掘,而是互有替换,扶柳和白霜暂时并没有加入,只做后勤看护。

虞玓瞥了眼血肉模糊的双手,平静地说道:他们一个个与我有何差别?都是血肉之躯来挖,一概如是。那洞口挖出来的血迹斑斑可不都是他一个人留下的。

郎君可曾想过,若是我们葬身此处会如何?白霜顿了顿,换了个话题说道。显然在破庙有些失控的情绪,在接连的打击下反而稳重了许多。

虞玓吃了口干粮,硬巴巴的碎末磨砺着他的喉咙,会让亲人朋友记挂伤神,反是罪过。他心中一瞬间闪过了某个人影,却快到看不清楚痕迹。

郎君没想过自己?

死则死矣。他幽幽言道。

虞玓把另一边没吃的掰下来一半递给白霜,别藏着了,我知道你没吃。他快速地啃完余下的那点,拍拍手站起身来,踱步与那些在休息的人说了几句话,转瞬间那挖掘的声音又闷闷响了起来。

不知山中时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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