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很尖锐,刺破皮肉的时候有一点疼,冰冷液体的缓慢推入,让岳景辰觉得手臂凉凉的,感觉不太好。过了一会,颜培拿着手术刀走了过来,锋利的刀刃贴在少年手臂的手臂上,刀尖向下,微微用力,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熟练的操着刀,在岳景辰白皙的手臂上划下了一道冒着血珠的伤痕。
刚才那一针应该是麻药,所以皮肤被划开时并不疼。岳景辰心慌得厉害,他只有十八岁,只是一个刚刚脱离了幼稚,又还未来得及走向成熟的孩子。他不敢看下去了,闭上了眼睛,将头扭到了另一边,抬起了还能自由移动的另一只手,用手臂挡住了脸。
随后,他就不知怎么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了,颜培正坐在他的身边,面色并不好。岳景辰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伸出手,想拉拉颜培的袖子,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疼,手脚的肌肉都是散的、软的,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颜培注意到身边的人动静,他并没问什么,而是拿过体温计,利索的塞进了岳景辰的衣服里。
冰凉的体温计贴在皮肤上,岳景辰难受极了,但他身上没有力气,根本没办法挣开。过了几分钟,测量结果出来了,他在发烧。这时他才终于注意到,自己手上还埋着一根针管,吊瓶正悬在上方,滴滴答答地往他身体里输着液。
“我饿了……”岳景辰的嗓子很哑,他发不出太大的声音。颜培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已经带来了饭菜。颜培喂他吃饭,他也就这么吃了,虽然饭菜已经有些冷了,但他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只要能帮上忙,这些都没有关系。
可往后的日子,他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他的视野大多数时间都处于一片漆黑的状态,偶尔醒来,能看见些东西,也都是颜培和几个团队成员晃动的身影。有时候他们会慌乱的奔跑,有时候又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工作,有时候,会一起围在床边,观察着他的情况。
那样子很熟悉,就像岳景辰刚来到这里时隔着玻璃看到的,他们观察小白鼠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慢慢减弱了,清醒的时间逐渐增长,身上的无力感也逐渐消失。快好了吧?药是不是已经做出来了?颜培是不是又可以获得荣誉,站在领奖台上,西装笔挺的,笑得特别帅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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