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前就被撕了……他撕书是为了救许如霜对吧。”
何云起应了一声,胸膛发出震动:“嗯。”
“他当时怎么没把许如霜救活?”季晨顿了顿,“是灵力不足,所以学艺不精?”
“那他现在怎么又成功了呢?按梁叔的说法,灵力不足似乎与天赋有关,要是没有那个天分,灵力很难补足吧?他……”话刚说一半,何云起便突然闭了嘴,这话不能再往下说了。
过去不行,现在可以,是因为顾千山抢走了季鸣杨的灵力。也正因为如此,他怀里的季晨才会孤苦伶仃,不得不经历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童年。季晨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一句话也没说。两人沉默了一阵,何云起突然揉了揉季晨的耳朵,张开五指,将他的脑袋按到了胸前,长舒了一口气。
季晨往他的胸膛上轻拍了一下:“好响。”
何云起笑了:“不响还能行吗?快仔细听听,里面全是你。”
季晨吐了吐舌头:“肉麻。”
“再肉麻的话我也说得出来,只要你想听。”顺着颈椎一路向下摸,何云起觉得自己仿佛在安抚一只小猫,“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
“我不想听……土死了。”季晨笑了,从何云起身上翻了下来,余光扫过茶几,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前辈呢,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你照顾他了吗?”
“照顾了,都是按你说的,给他供着牛奶。这家里的奶都是你俩喝的……哪能不记得。”
自从知道了秦弦的存在后,季晨就一直对宁安放心不下。毕竟秦弦的灵体,是靠宁安的身躯撑起来的。秦弦的灵体在那身体里一天,宁安的魂魄就得飘荡一天。之前,他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一步步抽丝剥茧下来,不明白也该明白了,这大概又和那位顾千山拖不了干系。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情不免烦躁起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比梁樨更急切,更想见到这位躲在暗处搅动风云的人物。他想亲自揪着他的衣领,将这潜藏二十年岁月之下的恩恩怨怨问个一清二楚。
可季晨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处于未知状态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具备与敌人殊死一搏的力量。
十七岁,季晨第一次拿起渡灵者的旄节,没过几个月,他就被血魂蠹给盯上了,往后的这几年,他都没能施展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挡在高压线的边缘,无论怎么拼尽全力向前冲,都无济于事。
而现在,他的旄节重新成为他忠实的伙伴,里面没有了虫子,而他还有母亲留下的纹身,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了。可他能走多远?能走多快?他的力量有多强大?实施了一半的转灵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会不会限制他灵力的释放与发挥?这些都没有人能告诉他。
他的急切交织成了一团麻,把他的脑袋刮得乱七八糟。
何云起不是不明白他的想法,他们之间的默契,远远超出了感同身受这四个字的范畴,所以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替季晨按摩着肩颈,轻声道:“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