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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大婚的日子是在二月初一。
隆冬刚过,压在梅花树枝上的积雪还未融化,东方天际渗出一抹灰白,鞭炮声便噼里啪啦地响起了。
陆逊被琪玉搀扶着下了喜轿,又跨过火盆,走过长长的红毡子铺就的巷道,在锣鼓喧天中走进了安王府。
他头上顶着红盖头,神色很是无奈。
好容易捱过了那一套繁琐的礼仪,他终于被一群小花童簇拥着推进了景玥的卧房。
床上铺着柔软如云的大红锦褥,绣被上撒着喜果,屋内喜字成双,红烛高燃。
陆逊以为他终于可以脱下这一身红的刺眼的喜袍,遂抬手去掀盖头,怎料“啪”地一下被喜婆拿秤杆打掉,他吃痛,一口气还没喘匀,又被喜婆强行摁在床上端坐着,还非要他像女子出嫁那般,静候丈夫临幸。
“......”
万恶的封建礼教。
陆逊一忍再忍,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能明白原书中的原主为什么接受不了男子易弁而钗的事情了。
屋外宾客纷纷在席间落座,祝福的话语不断飘进陆逊耳中,正百般无趣时,雕花竹门猛地被人推开。
喜婆吓了一跳,忙回头去看,见是景峻,登时直直跪倒,“草民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
“滚出去!”景峻喝的酩酊大醉,他抬脚将喜婆踹开,尔后摇晃着朝陆逊走,走到半道儿上步子一绊,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眸中涌出泪水,哽咽:“朕都知道错了,你们为何还是不愿意原谅我......陆逊你让我改罢,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陪着我罢,朕一个人太孤单了......”
陆逊将红盖头掀开,看着景峻,神色甚是冷漠。
他实在不明白景峻这孩子怎么这么会给人添堵?今日喝成这样在他面前耍酒疯是为了什么?让景玥难堪,还是让他尴尬?
最后是琪玉赶了过来,他将景峻扶起,迅速带出了屋子,尔后又唤了两名仆役来,将景峻吐脏的地面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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