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探云手,伏城躲不过,但能偏一下,不至于一下子刺入这么深的地步,但他看到卞清河时脑子里在想的却是血佛。在选择躲避和销毁证据之间,他选择了销毁,多年以后他依然会诧异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决定。
伏城一手捂住伤口,身体不可控制的跪下,藏在袖子里那只手正在暗自发力,血佛就像是周玄逸的一生,毁了他,伏城唯一的念头,毁了他,周玄逸就安全了。
卞清河讶异伏城的反应,伏城不应该这么容易得手,他见过伏城的本事,然后看着伏城手里的玄机,突然明白过来。
卞清河的表情很冰冷,带着疑惑:“为了那个小子,值得吗?”
“值得。”伏城说给自己听的。
卞清河和伏城因为同样的目的聚集于此,伏城为了周玄逸,卞清河为了赵河。卞清河是最能明白伏城的人,他把伏城当知己,情非得已又怎么愿意来刺杀伏城。卞清河叹了口气,又道:“我对不住你。”
卞清河捏住伏城的手腕,一手卡在他脖颈上,试图让伏城放手。小王爷说了,只要杀了伏城,带回血佛就能放了赵河,卞清河心中不甘但也不得不动手。
“放手吧。”卞清河道:“放手咱俩都好过点。”
伏城没有放手,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忍,为什么呢?因为周玄逸,他不能看到周玄逸被残忍的剥开面具,失去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失去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失去他骄傲的血统。周玄逸不是伏城,不是一根野草一只过街老鼠,他就应该在至高无上的位置,骄傲的活下去。
伏城想不通是为什么,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碎了血佛,破碎的玉块在他手里硌出鲜血,他没有停,直到那东西变成一片粉末。
伏城笑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无所谓,他这辈子终于干了一件事。
伏城的目光越过卞清河,他对于这个刺杀他的戏子没什么怨恨,对于濒死也没什么诧异,他在内心过演练过无数次自己死去的场景。
人们都说,生死一线间能够想清楚很多问题。
这时候是日落,晚霞把巷子染的深红,他突然笑了,没有感觉到多疼,反而被这样的景色而震撼,真奇怪啊,他在白鹿城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座边陲小城这么美。
什么是爱呢?伏城问过赵小虎,赵小虎说,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伏城看到这样的景色,突然想到和一个人分享,他想说给对方听,他想……带他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