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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轩一怔,愕然道:“公子,当真一点从政的心思都没有?”

“阁老慎言。”沈长河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清茶,似有若无地笑了笑:“莫说我没有这样的心思,单就阁老这句话,就是对将军的大不敬。”

他话说的算是客气。这句话往难听了说,就是:你这是大逆不道,自寻死路。

“子业他不是这样的人!”裴轩急急地替萧子业辩白:“公子,你可还记得十几年前子业他曾亲自到太原寻你?他早就有还政于你的想法,只是——”

“阁老。”沈长河说了两个字,随即改口,低声道:“裴叔叔,慎言!”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李云凌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窒,当即悬在了半空中。半晌,还是沈长河率先打破了沉默:“阁老,请允许我诗酒相伴,安度残生——就不要再苦苦相逼了。”

待送走裴轩,李云凌才敢悄悄进来。外面的风声小了些,她才小心翼翼道:“公子,现在没有人了。”

“想说什么,说吧。”沈长河翻了一页书,并不看她。

李云凌道:“刚才周围至少埋伏了十几个高手,我想着公子武功比我高上许多,定然也听得出来,所以并未示警。可刚才……我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沈长河笑了一声,道:“头悬利刃,又岂是这一朝一夕之事?这就吓着了,你这胆子还需多历练历练啊。”

头悬利刃?非一朝一夕之事?

李云凌脸色随之一变:“公子的意思是,萧子业他一直都在监视着公子,甚至早在合众国十八年太原府时就……!”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长河苍白如雪的面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良久的沉默。终于,沈长河也点了点头,权当回答。直到这时,李云凌才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来当初那个儒雅老实、与世无争的医者,会变成如今这样深沉阴鸷、喜怒无常之人,喃喃道:“可我记得公子说过,是有人栽赃萧子业要挑起你们之间的内讧……”

“你啊!”沈长河伸出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要用时移世易的眼光看事情。你当天机阁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李云凌愕然:“天机阁?那不是徐曼舒……徐曼舒不是跟你关系不佳……”

“这世上的人和事,不要只看表面。”沈长河耐心地解释道:“徐曼舒的父亲徐琏是我父亲的心腹,徐曼舒本人嘴硬心软,实则比谁都有底线。若不是她一直暗中相助,我活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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