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将军临时官邸,地下室。沈长河安安静静地躺在狭小的床上,两条修长的腿因为比床本身还要长出一截来、因而谢忱舟不得不在床尾放了个凳子才能让他不至于半截小腿悬空:没办法,毕竟这只是为普通人的身高准备的“用品”。
这张床看起来还算比较舒服,被子是新换过的,很软,下面的床垫也很厚实,足以阻隔铁质床板的冰冷坚*硬。除了床和必要的盥洗设施之外,狭窄逼仄的屋内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一道密不透风的铁门牢牢竖立在墙壁中央,而墙壁本身,竟也是用钢铁制成的!
此前,裴阁老、张秘书长、陆上将以及谢忱舟等军政府核心人物紧急商议之后,决定让将军暂时“住”在地下原本用于贮藏秘密文件的地方;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间屋子的“安全性”最高,且基本不会被外人发现,保密性极强。原本裴轩是不忍心再加其他“禁制”的,但张俭之、陆子峰都认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应当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以免产生更多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当天他们就请工匠专门赶制了精钢打造的铁链,嵌进墙壁之中以机关控制长度收放,再分别从床头两边的墙壁、床尾地面延伸出来,然后锁住将军的手脚。如此一来,万一将军再忽然发疯发狂攻击伤人,只要及时用机关控制,便可瞬间将他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们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到目前为止,沈长河始终没有再“失控”、也没再清醒过来——虽然醒了,但神志却仍旧混沌不堪,只会抱着膝盖、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乖巧地坐着;配上那一头柔顺长发和长发下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若不近看简直就像个挨了欺负委屈巴巴的美丽少女。
他的后背靠近肩头下一点的地方,赫然刺进去一根泛着冷光的银针,仅留一点在皮肤外面:正是这根刺入肩井穴的银针,足以限制住他大部分的行动能力。
“沈长河,你要快点儿清醒过来。”谢忱舟张开双臂从背后揽住他纤窄的腰身,闭目轻嗅他身上那一缕独特的药香,低低说道:“在这之前,我会替你撑住……为了你为之付出半生心血的秦国。”
她将下颌枕在他的肩膀上,是说给他听,也是自言自语:“既不能为你所爱,那我便爱你所爱,可好?”
次日,新党势力就来到了上京,其中一部分人上来就找到了将军府。谢忱舟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新党内支持沈长河的一派,但更明白如果沈长河“神智错乱”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面对这些委婉质疑沈长河为何迟迟不出现的人,谢忱舟征得阁老裴轩同意,“临时”启用了顾明宇这个做了“西南军政府文化司长”万年闲差的理想主义者兼将军的死忠脑残粉。顾明宇虽然实干不行,但嘴皮子却是一等一的“溜”,几句话就把这几位新党客人哄得飘飘欲仙、云里雾里,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找将军本人了。
待“哄”走这几位爷,顾明宇才志得意满地拍了拍手,问谢忱舟:“小姑娘,真是将军他老人家让你找我的?将军怎么自己不出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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